这注定是震撼人心的恐怖场景，绞碎的深渊灾厄尸体堆积成山峦，被开膛破肚的无数不死人身体正逐渐化作灰烬，甚至有的不死人在化作灰烬之前已经提前化作了碎块。

灰烬、死亡、诅咒，身处此地的人仿佛一头扎进了幽邃黑暗的尽头，如被铁链关押的囚徒紧紧锁住了喉咙，难以发出声音。

前方的防御工事是由尸体堆成的，在与岩石君王对冲的过程中，不死人逐渐学会了利用效率更高的方式去战斗，去逐步推进这场胜利。

林德站在尸山上，望着周围的环境崩塌陷落，随着深渊君王死去，一切都像是被抽干了力量，失去了支撑，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归于死寂。

大裂缝就像是一块出现在人类皮肤上的暗斑，现在已经被祛除。

历时近半年时光的远征，超过一万个上位大骑士和巫师参与其中。

当林德祛除这块暗斑的同时，是其他无数个国家与地区面对深渊失败，被攻陷。

不过没人会在意了，至少林德不会在意远到触不可及的地区。

“你输了。”林德看着岩石君王，双方的交流仅停留在拳脚与刀刃上，语言沟通的次数实际上很少。

比起狡诈君王，岩石君王更难对付，这份硬实力的差距除了用命填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项。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岩石君王声音平淡，它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输赢。

林德知晓这可能是深渊又一次让人堕落的语言陷阱，水晶法师也无数次提到过，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从深渊中获得的知识，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人导向黑暗。

“什么使命？”林德问道，然后不等岩石君王说话他又摆了摆手，“算了，我求知欲不是很强，你还是别说了。”

岩石君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命运的坩埚已经开始熬煮，死亡的顺序不存在任何意义。”

林德望着岩石君王死去。

望着对方溃散成一堆普通的岩石雕塑碎块，不留下任何东西。

他承认深渊中的东西都拥有很强蛊惑人心的力量，即便只是临死前的一两句话，足以勾起他内心疯狂翻涌的好奇心。

先民的真假他不确定，岩石君王可能也只是蛊惑，但一方将世界比作角斗场，另一方将这一切比作熬煮中的坩埚，无论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