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时候,整个燕京大学都弥漫着少有的懒散味道,天气已经很热,除了鸣叫不停的知了,没什么人愿意在这种天气里挥洒能量。
不少系里的期末考试都结束了,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准备着暑假回家。
黄成民跟刘培文说,每年到六月底的时候,学校里的领导就开始经常消失。
去哪了呢,不好说。
反正文化人的事儿,总不能说是摸鱼吧。
刘培文最近悠闲了很多,过去半年他接连写了两部长篇,两个中篇,还有一个短篇,算字数的话,比很多作者很多年攒下来的都多,所以他也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休息一段时间。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晚上实在太闷热了。
简陋的租房被太阳晒了一天之后,人迈进去如同进了蒸笼,往往刘培文费了半晚上时间才能静下心来,一看时间,又到后半夜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别说动笔写字,活着都是折磨。
刘培文为了保持冷静,每天晚上都要打一大盆凉水泡脚,借用冷水的温度,降低自己的体温,如此往复,才能保持冷静。
就这样折腾了几回,他发现熬一晚上也看不了几页书,写不了几行字,就干脆摆烂了。
当然,之所以敢于摆烂,还与他最近的收入有关。
昨天他去了一趟朝内166号,前楼领完稿费单,又去后楼上领。
何其志看着他手握两张稿费单的样子,干脆开玩笑说,“我们看似是两个编辑部,其实都是培文的提款机!”
算了算账,《黎明之前》十万册单行本刊印,印数稿酬2530元,加上人民文学即将刊发的7月号上的《没事儿偷着乐》的1600元,还有自己两千元的存款,刘培文手头瞬间有了六千多元。
再往后看看,还有三千六百块剧本稿费没拿到手呢!
难以忍受的条件和拥有改变条件的能力,同时出现在他身上,这要是能忍住不买房,那才有鬼。
只是当刘培文把想买房的事儿跟同事们说了,大家都表示非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