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义有点烦,但都是女孩子,他也不好甩脸子,耐着性子解释着,可心里有想藏的事,解释起来就心虚啊。
李红英跟陶芬芳对视一眼,再看看萨仁,开始了各种脑补,那日就更是了。
萨仁可没发现她们在脑补,快中午了,她掏出干粮吃起来。
她带的干粮是阿妈做的烫面包子。
蒙古的包子大多是纯肉馅,上次她说想吃菜,三哥跟二哥说了,二哥跟同事换了些干菜回来,有木耳香菇还有干萝卜片。
有这些东西再配上羊肉,鲜而不腻,就算冷着吃都很美味。
水囊里的装着小米粥,居然还有点温乎劲,萨仁吃着包子喝着粥,看着远处的风景,十分舒畅。
那日跟那两个女知青也带了吃的,都是硬扎的干粮,没滋没味,她们闻着萨仁的包子,都有点羡慕。
廖正义出来时也带了干粮,跟别人的放一起了,都在他们的放牧点呢,这时见大家都吃了起来,他也尴尬了。
再加上萨仁的包子味道太好,他忍不住看一眼,一会儿又看一眼,萨仁都无语了,又不是小孩子,这都控制不住吗?
再说你就算想吃,大大方方的说啊,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只给你吃不给别人吃不太好,一起吃她又只有三个。
萨仁谁也不理,大口吃着,吃到第二个的时候,那日说:“萨仁,你看把廖知青馋的,把你的包子分他一个吧。”
李红英也说:“就是啊,我们带的是干烙饼,一点味都没有,也不好给廖知青吃。萨仁,你家是不是天天吃肉包子啊,味道还这么好,分廖知青一个吧,你看他哈喇子都要下来了。”
廖正义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了,忙摆手:“不用,我不饿,回去再吃吧。”
萨仁看看那几个女孩,那日一直就是这样,李红英怎么也开始了?
她笑着说:“你们也太小看廖知青了,他是挑肥拣瘦的人吗?我看你们吃干烙饼这么难以下咽,他应该很乐意效劳。至于我的包子,都是冷的,我阿妈前几天做的。我家节俭惯了,吃剩好几天的也舍不得扔,这东西吃了容易拉肚子,我可不敢给别人吃。”
廖正义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只附和着:“对,我不是挑肥拣瘦的人,我不饿!”
这话说的,那日跟李红英都开始让他,廖正义盛情难却,从她们那里各拿了一块饼。
陶芬芳一直也没吭声,默默吃自己的,吃不了留着明天吃,反正没油的干烙饼不容易放坏。
倒不是大家都小气,是这些年所有东西都是配给,每个人粮食定量是有数的,交情不到一定程度不会在吃的上互通有无。
眼下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物资缺乏,草原上更甚。虽说队里几千头羊,也不是随便就能宰杀的,也就是萨仁家里爷爷爸爸哥哥都给力,时不时的打些野物,在旗里工作的二哥也常不常的淘换些东西回来,日子过的比别人富裕些。
那日没能挤兑到萨仁,更没能吃到她的包子,心里憋气得很,以前萨仁有好吃的都会先想着她,现在让都不让一下,她能不气嘛。
萨仁哪里会在意她的感受,以前原身对那日那么好,换来的是什么?
她大口吃着包子喝着粥,忍不住念出了那句著名的诗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真是太美了!”
其他几个人默默啃着烙饼,喝着冷水,一点也没觉得美,天天看,再美的东西都会腻。
本来一心看景的廖正义现在都没心情了,只想着自己倒栽葱的样子被萨仁看到了,太丢脸太破坏形象。
只有萨仁感叹一番,心里下定决心,等能自己养牲畜了,一定要有自己的牧场,一定要牛羊成群。
放羊娃怎么了?坐这里吃着喝着就把羊放了,多轻松多自在!
萨仁吃完了,美滋滋的躺在草地上看云,只要狗不叫就没危险,大家都很放松。
回去时也很顺利,等到羊入栏时坏了!
那日数的,数完了她拍拍脑门:“李知青,咱们再数一遍吧!”
李红英数了一遍,陶芬芳数了一遍,萨仁在他们数的时候已经数了好几遍!
最后把羊全放出来,再赶进去一次,来回又数两遍!还是不对!
萨仁一天的好心情全都随着来来回回的数字数完了!
她们丢羊了!她们居然丢羊了!
第9章看稀罕
不只丢羊了,还丢了五只,狗都没叫,也没人看见血迹,这事闹的。
廖正义不是他们组的,一到嘎查就走了,她们四个数完羊,面面相觑,那日一鞭子抽向那几条牧羊犬:“养你们有什么用啊!吃白食的啊!”
其实冬末初春这段时间,不只獾猖獗,狼也一样,隔不了几天就会有羊被咬,但一次丢五只,这损失真的不小!
更何况她们没一个人发现,这说到哪儿也没理啊。
萨仁想起她回去时这三个人的表情,无奈道:“行了,现在打它们有什么用?我去猎獾时你们三个一直都没离开过吗?”
陶芬芳垂下眼帘还往后退了一步,一看就是心虚了,李红英眼神闪了闪,又看了眼那日,鼓起勇气说:“我们一直都在啊,是你跑出去约会了!”
“约会?”萨仁看了眼那日,手又痒了起来,“那日,是你说我跑出去是去约会的?”
那日刚抽完狗,鞭子还在手上,可见萨仁往腰间摸,她心里就直哆嗦。
“我没说啊,我们三个看到你跟廖知青在滩子边洗手了,还有说有笑的。”
萨仁皱眉,她跟廖正义怎么可能说笑的起来?她带他回来是怕他迷失在草原上再出了危险!
看见就看见了,一起洗个手而已,又没有挨得很近,这有什么?
可恨的是那日还在这乱编排!
她扬起鞭子抽了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说笑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是吧?怎么就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