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我带你过去。”男孩已经高兴地蹦跳起来,他在山洞憋闷了那么久,如今可以回一趟家,可高兴极了,哪怕里头东西都会泡坏了,也无所谓。
他兴冲冲的拉着苏宛菱往自家的农房走去,穿过田埂后便是水域,他们得淌水进去。
拉开门,里面是一片狼藉,屋内全部的东西都横七竖八浮在水面上,有竹篮、捆绑的木柴,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麻布袋,还有一些泡涨的被褥,因为这屋子厨房与卧榻是连在一起的,那些卧室里的东西和厨房里的东西全混在了一起。
“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先看我的瓦罐。”男孩淌过水去,走到一个墙角,从地上摸起了一个坛子。
那坛子上头倒扣着一个碗,碗四周用泥和水密封着,如今大水褪去,那瓦罐上方碗与边缘的缝隙还残留着水。
男孩还在查看瓦罐里的东西,苏宛菱已经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她想找些药给谭玉书敷上……
“哎,这里面都泡坏了。”男孩打开碗盖后有些沮丧。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瞧见窗外有个人影闪过:“谁在外面?!”
苏宛菱一下子抬起头,她刚看到窗外的黑影,突然那扇木窗刷一下被撞破,三个黑衣人瞬间从外面翻了进来,这些人手中握着剑蒙着面,看不出容貌。
“你们是什么人?!”苏宛菱意识到情况不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连连后退。
第77章突遭遇袭声音发着颤:“救命!”……
抱着瓦罐的那个男孩也被吓住了,他立刻躲到了苏宛菱的身后:“他们是谁?”
这也是苏宛菱想知道的!
这些黑衣人手中执剑,看不上去并不像是村民所扮,而且他们赫然出现在这里,似乎之前是一直跟着他们二人潜伏着……这些人的目标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中男孩,所以必然是她!
他们是来杀她的?!因为她和谭玉书发现了铁矿石的事,所以当大水退到能够进人时就前来灭口?!
想到这里苏宛菱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拉起男孩就朝门外跑去!
却不料正门还有两名黑衣人冲了进来!
他们动作非常迅速的朝着苏宛菱冲了过来,苏宛菱只得立刻转身往后面跑,但这屋子实在太小,背后就是石墙,她刚跑了半步就重重撞了上去。
身后的男孩也摔在了她的身上,但他速度快且灵活,很快站了起来靠到苏宛菱身旁,声音发着颤:“救命!”
“他们是来对付我的,你快跑!”苏宛菱一把将男孩抱了起来送到梁上。
房梁很矮,男孩又十分熟悉自己的房子,他很快攀住了房梁爬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拉苏宛菱,却见那些黑衣人已经包围住了她,手中的剑抵向了她的脖颈。
苏宛菱以为自己命悬一线,却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只是一把将她给制住,其中一人按住她的肩将她扣押到了地面。
他们不是想杀她,而是想要捉她?!
“你们放了那个孩子,我配合你们!”苏宛菱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不再挣扎,而是匍匐在地上大声喊道。
那几个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但似乎也没有再去捉那男孩,只是将苏宛菱从地上提了起来,拖出了石屋。
其中一人操着一个京都城口音对另一个人:“人抓住了。”
“好,带下去。”
苏宛菱被他们蒙上了面,带上了一艘小船,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前行,不知道要送去什么地方。她浑身发冷,脑海不断想着所有的可能:这些人是京都城来的,极有可能就是隐藏在朝中与铁矿石相关联的官员。
之前谭玉书曾说,铁矿能达成私下开采和运输,必然是官官相护,甚至牵扯到各个州县,若没有极大的背景官员,是绝对不能做到这一步的。这些黑衣人又是京都城口音,恐怕就是京都城那边派来的!
他们可以直接杀了她,却只将她抓起来,难道是想要利用她要挟谭玉书?
正想着,船的前头撞到了什么东西,重重晃荡了一下,边上一人将苏宛菱从地上提了起来,直接拖下了小船,然后被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苏宛菱在心中默算路程,大约是两个时辰左右,马车到了一个地方,又将她提了起来,下了车。
两个时辰,似乎从磐寿村到县城的距离,就是两个多时辰,减去大水蔓延的那一段水路,难不成她已经被带到了县城?
正想着,她便听到的铁链的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门。
然后便是漫长的石阶,她被带入了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能够闻到一股铁锈味和霉味,像极了牢房。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她终于被推进了一个铁门里,门咔嚓被锁上。
有人让她转过身来靠近铁栅栏,她摸索着照办了,很快被麻绳系着的手被解开,她立刻摘下了蒙着眼睛的布条,果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地牢里。那些带着她下来的并非是黑衣人,而是地牢的狱卒。
可能是中途换马车时,已经被换了另一批人了。
这里是县衙!她被人从磐寿村带了出来,关在了县衙里!
谭玉书曾说县衙中有人也参与了铁矿私采一案,果然是真的!他们将她捉来有一个可能,就是要对付谭玉书!
只是谭玉书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会不会也被抓了?他们既然暂且没有要她的命,是不是因为想要用她从谭玉书那问出什么东西?
苏宛菱什么也不知道,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慢慢蜷缩到地上,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死亡危险,就在之前石屋里,当黑衣人冲向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在那些剑下。
这种危险与前世在刑场时不同,在刑场的她很清楚即将面临死亡的结果,那是一个从判刑到实行都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在今日,她所遭受的是措不及防,一瞬间就要夺走她性命的死亡恐惧。
她浑浑噩噩,从被押上船之后就发颤着,直到现在都未停下。
她拼命抓住衣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过了许久,直到双脚双手发麻,才好了许久。
到了凌晨时分,有一个狱卒从外面进了来,手中端着一些吃食,从铁栅栏底下送了进来。
苏宛菱挣扎着起身上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是户部尚书苏健柏之女,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那狱卒就像没听见似的,送了饭就转身离开,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苏宛菱想要得到哪怕一点点消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