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巍奕什么也没回应,只眉眼低沉朝她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耿筠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殿下,下个月是我父亲寿辰,耿平侯府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殿下贺临。”
高巍奕慢条斯理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抬起眸来:“既是侯爷寿辰,倒是可以大办。”
这个意思是要为耿平侯府站台了!
耿筠心下激动,这边代表他们耿平侯府得了太子支持!只要有太子到场,谁还敢不来?!
“多谢殿下。”
从前她也曾在侯府举办过一些宴会,但一应拜帖发出去,却无什么人来应,这一会殿下亲自应了,到时候便是她在侯府风光之时!这一场寿宴,她一定要好好办。
心中高兴不已,她又立刻装模作样朝苏宛菱微微行了礼:“届时还请苏姑娘也一同来府上才好。”
连太子都应了,苏宛菱哪里还能拒绝,只能干巴巴的道:“自然得去贺寿的……我先回了,阿姐该担心了。”
……
离开了山洞,苏宛菱一直心事重重。
谭玉书眼见她几次差点被水坑绊倒,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太子与你说的话,是何意?”
苏宛菱可不敢让谭玉书知晓,忙扯了一下嘴角找了个借口道:“你知道的,我父亲一直是太子殿下一派,可能是我与你的婚事牵扯到了朝局……殿下许是想让谭府也站队。之前就随口聊了几句旁的话,也没什么的。”
如此之话,谭玉书自然是不信,但见她眼下神情恍惚的模样,也不忍心逼问,只是柔声道:“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好好的一个登高郊游,最终败兴而归。
苏宛菱在回去的马车上,仍是心事重重。
她虽然让耿平侯府入了高巍奕的视线,但到底还是太慢,耿筠的手段似乎也不怎么奏效,若是依着前世的进程,高巍奕应该已经将她金屋藏娇了才是,可现在二人不过才有几分交集而已。
秋风透过车窗徐徐吹来,迷了她的眼睛,逐渐模糊的视线能看到的只有坐在自己身侧,安静美好的苏柔淑。
她的阿姐前世受了那样的苦,这一世她不希望她再重蹈覆辙了。
***
太子殿下要驾临耿平侯府一事很快传遍了京都城。
耿筠这些日子风光无限,从前向来看不起耿平侯府的达官贵族都送来了拜帖,有些早已淡漠的皇亲国戚也重新有了来往。
她虽自视清高,但亦长袖善舞,所有来府上拜访的人都亲自接待。
众人都瞧见了这位耿平侯府嫡女的手段,见她能请得动太子,心中便猜测起了她与太子的关系。
“我听闻皇后娘娘私下已与苏府解除了婚约,看来太子殿下是要另娶太子妃了。”
“这耿平侯嫡女确实貌美,殿下对她动心也是正常。”
“照你们这么说,那苏家嫡女可以另寻亲事了?”
“到底皇后还没下诏,明面上自然是不能的。不过苏家嫡女不是之前出过事么?听说双腿到现在还没好全,怕是影响日后婚事了。”
闺阁间的女人,便是这样无所事事,闲来聊这些话。
可这些话传到苏家人的耳朵里,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比如说什么苏家嫡女重伤有了顽疾、又比如苏家嫡女失德惹殿下不悦等等,才导致让太子殿下取消了婚约。总之听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苏宛菱一听就知道这些话的背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这个人不是别人,自然是耿筠。
耿筠为了能嫁给高巍奕那个狗东西,真是无所不尽其极。
苏宛菱怒火冲冲,反倒是苏柔淑十分淡然:“若无殿下首肯,这些谣言也不敢如此外传。”
“所以高巍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宛菱骂道。
苏柔淑止住她:“此话便是在家里,也是不该说的。”
“可是他那么对你!”苏宛菱走到苏柔淑榻前的圆凳上,有些不高兴的坐了下来,耷拉下肩,“我是替阿姐抱不平。”
苏柔淑温和的摇了摇头:“不必担心我,殿下既传出此话来,即便有损我名声,但之后苏家便可替我做主婚事,不必再苦苦等了。”
“阿姐想要嫁人了吗?”
“傻阿菱。”苏柔淑笑了起来,“我若不成亲,你可也要变成老姑子了。”
长幼有序,苏柔淑若一直无法嫁人,苏宛菱的婚事也得一直耽搁着。对她来说,自己妹妹的婚事远远比自己的更重要。
苏宛菱听她只一味关心自己,心里更加难受,想到这样好的苏柔淑要承担如此恶名,心中便十万分的不爽。
耿筠能玩这种手段,她难道就不能?
于是第二天,她就悄悄换了个消息散播出去。
说原来太子殿下已相中了耿平侯嫡女,所以这才取消了与苏家的婚约。
这消息听起来很真实,一来太子殿下以前从未参加过耿平侯的寿宴,这一次却透露了消息会参加;二来这耿平侯嫡女确实最近与太子走的比较近。
更何况这消息还传的有模有样,说太子殿下其实是在簪花宴上与耿平侯嫡女看对了眼,之后在蹴鞠大会上二人还有过亲密交谈,并且前不久殿下还与耿平侯嫡女一起去登高放纸鸢……有头有尾,令人不信都不行。
这消息很快也传进了耿平侯府,府里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他们的小姐可能要当太子妃了。
耿筠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心花怒放:如此消息传出,无论是真是假,至少都在传递一个消息,她耿筠在京都城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响,而且与太子之间的联系也会更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