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更何况那样就不会有星浆体的存在,就不会有那次任务,就不会有……杰。
五条悟强行住脑,不再回忆那段往事,只是又再次为水上澈也难得的幸运感慨。
还好水上家溜得够快……
话说回来,他与江户川乱步也就水上家的宝石这个问题讨论过。
宝石潜在的表现只是是吸收生命力,而令人复活这个术式却隐藏得很深,想必还有其他的条件。但是复活人的灵魂——他们的推测,估计还是要达成“献祭”这个标准。
而如今水上苍介强行用自己的生命力供给出了“凉宫和树”的半复活状态,那么水上澈也能做到什么地步,确实令人想一探究竟。
五条悟出于私心,在不了解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的情况下,他反倒更希望这个呆头鹅般的凉宫和树能留下来。
尤其是他跟杰之所以还能像朋友一般坐在这里,全靠凉宫和树一人插科打诨了。
一楼到二楼的距离毕竟不长,监控室还是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很快门就被敲响了。
五条悟坏心眼地等他敲了第三次门后才扯着嗓子喊:“请进~”
门“啪”得被打开了,冷着脸带着一身血腥味的水上澈也走进来,见室内只有三条凳子,就直接仗着腿长优势,似靠似坐在监控台上。
听见动静,面壁似的凉宫和树抖了抖肩,慢吞吞地又将椅子转了半圈,朝水上澈也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
“嗯……”
水上澈也没了在楼下对水上苍介那么嚣张的气势,他微微垂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五条悟见他们俩连对话都那么无趣,便也转过身,双手搭在椅背上:“十多年没见面了,不应该热情一点打招呼吗?”
凉宫和树认真解释道:“从我已有的记忆里,我应该才见他没有多久。”
水上澈也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对不起。”
“嗯,还好,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身体怎么样?”凉宫和树面容平静,丝毫没有急红眼的模样。
从一开始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开始恍惚,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对话,足以体现出他的变化之大了。
水上澈也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就连眼底都氤氲着浅浅的难过,他低声道:“都不在了,水上家的人,只剩下我——和你了。”
“啊,你是,我不是哦。”凉宫和树笑了笑,“毕竟我已经改姓凉宫了嘛,而且苍介听到了估计会难过吧。”
水上澈也沉默了有一会,仿佛凉宫和树短短的两句话对他造成了多大伤害一般,过了许久他才道:“是他自己叛出家族的。”
凉宫和树收敛了笑容:“我也是被你们亲手送走的,没有区别。”
夏油杰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凑到五条悟旁边,两人同时背转着椅子,如同两只好奇猫猫吃瓜般盯着俩兄弟看。
水上澈也咳了两声,耐着性子道:“我跟和树聊天,不如你们二位先出去一会?”
“不要——”五条悟扯着嗓子,“万一你要欺负凉宫和树怎么办?”
“……我不会。”
“毕竟你可是狠起来能跟绑架犯打起来的警官大人呢,体术那么厉害。”五条悟笑眯眯地道,“我们可是良民。”
“五条家的人什么时候都能称得上良民了吗?”水上澈也不吃这套,他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已经闲到没任务做了,那么我要不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还有这位诅咒师先生,你的教众亲友团还没见着吧?要不我帮你们约个餐?”
咕了任务出来的五条悟:……
刚刚复活没多久还没去盘星教看看的夏油杰:……
凉宫和树忍不住在旁边哼哧哼哧笑出声,见水上澈也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摊开手道:“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叙叙旧结束就好了,也别告诉苍介我在这。”
水上澈也不喜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啧”了一声:“我让我同伴去拦他了,凭我同伴的性子,八成会逼水上苍介那家伙去医院看看,估计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嗯,然后呢?”凉宫和树问,“你要拿我的宝石做什么?”
“如果是想放回祖祠的话,我帮你一起。”
水上澈也扯了扯嘴角,没有立刻回答。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在两人时间挪来挪去,心中都门清儿。
一旦把凉宫和树的宝石放回家族祖祠的话,就等于放弃了献祭的经过,那么凉宫和树就不可能复活,与此同时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所作所为功亏一篑,但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命。
现在看来,凉宫和树更倾向于他自己死,而不是渴望复活。
五条悟想起了那个双胞胎传言:既定的少主流落在外,却被误杀,留下来的那个身份暴露而叛逃。
想必开始也只是凉宫和树不想自己弟弟离开而提出的建议吧。
只不过看水上澈也的态度,他似乎并不想放弃,可对于他来说,这明明只是个没见过几面的兄弟罢了……
——为什么呢?
五条悟很好奇。
毕竟水上澈也这个人一看就很寡,对水上苍介的态度也很恶劣,没什么道理对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有什么感情,他们相处的时间怕是还没和水上苍介的多。
果然,水上澈也的沉默让凉宫和树也收敛了笑容,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毫无波动的黑眸里映不出水上澈也的身影。
“啊,你不会还想补偿我吧。”他道,“没必要,我从来都不需要,一开始就只是我的选择。”
此时夜已深,不知贝尔摩德有没有逃离一群人的围堵被琴酒捎走,但水上澈也此刻的模样却让人很想拨打救护车把他捎走。
他似有些晕眩地撑着监控台,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唇都化作了缺血的浅淡色彩。他微微仰起头,似乎想要止住突兀升起的难言心情,脆弱得似乎随意来阵风都能让他倒下。
“对不起……”他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当时不知道是你。”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不会——”
“不,你会。”凉宫和树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在我仅存的记忆里,我只见过你两面。”
“第一面是东京街头的偶遇,你完全漠然地无视了当时正好被打劫的我的求救,即使你当时从我的外貌已经认出了我的存在。”
“第二面则是你作为监督的存在,带领着水上家还仅存的几个暗卫,将我亲手葬送。”
“有意义吗?水上澈也。”凉宫和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只想对得起家族那腐朽的规矩,而不是选择我、对不起我,你还想骗自己多久?”
“我没有……”水上澈也虚弱的辩解声消散在空气中,带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逃避。
五条悟无声地“哇哦”了一句,跟夏油杰同样惊诧的眼神对上。
两人都没想到开始还平静的问候在三言两语中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看似胸有成竹、掌握全局的水上澈也反倒是成了被诘问的一方,而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凉宫和树则是爆发一般,几句话就将水上澈也想躲避的东西揭露了出来。
“当时水上家想要传承下去选择的的少主是‘水上和树’,因此影响他存在的‘水上苍介’要被送离家族、剥夺姓氏,而你水上澈也作为辅佐的一方,对此毫无疑义。”
凉宫和树平静语气下涌动着极其强烈的情绪:“起初真相没有被揭穿,苍介的身体也没有很差,所以说,你确实不知情。”
“因此你在发觉了我的求助后,也只是有着‘水上苍介’已经成为一个外人了,那么就没必要帮忙的这种心态对不对?”
“我当时……”水上澈也想辩解,却又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无措地重复几个无意义的词汇。
确实,长期的生病让他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劲,家族便成了他唯一所能接触到的事情,作为长子,他选择全盘接受,自然也就不想去救助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存在。
——这是他的罪。
夏油杰眼神复杂地看了两兄弟一眼,自凉宫和树说是他曾经帮助了受欺负的他因此心怀感激这么多年后,他现在对这种词汇就格外敏感。
没想到作为亲兄长的水上澈也,竟然能在认出来的情况下还视若无睹,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连普通的同学都能会去帮一帮的程度,他却选择无视。
“剩下那些我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吧。”凉宫和树不想看他这么狼狈的姿态,也不想去回忆那冷冰冰的家族,“所以说,你没必要现在玩什么惺惺作态。”
“毕竟在法律上,对亲属的见死不救,我记得也是犯罪的吧?”
水上澈也的指甲无意识解开了缠绕在手上的布条,深深地嵌入到已经有些泛白的伤口中,重新带起一抹血色。
“我……”他轻轻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咚”得一声直接被踹开,连带着有些凉的夜风,一齐涌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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