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急得要打苏麻喇:“你真是反了,偏要急死我。”
可这么一闹,把夜里不悦的心情都散了,苏麻喇好生道:“先头您说担心皇上作践了人家,真是多虑了,咱们皇上是那样的男人吗?我去的时候,皇上在教新常在写字呢,大李子去偷偷看了,手把着手在桌边写字。”
“写字?”
“这闺房里的事,您还要问个清楚?”
“我这不是……”玉儿竟是被苏麻喇噎着了,恼道,“罢了罢了,我白操心。”
苏麻喇为她摆枕头掖被子,好生道:“咱们静观其变,本是件寻常的事,弄得所有人都紧张,对皇上对后宫都没好处。往大了说,还叫朝廷上的大臣们,宗亲里的老王爷们说一嘴,何必呢,不过是皇上要了个宫女,他要多少不成?”
玉儿躺下,对苏麻喇道:“可是灵昭那孩子,玄烨究竟想怎么样。”
宫中更鼓敲响,时近子时,乾清宫的灯火渐次熄灭,大李子再三朝暖阁里张望,确定里头都睡下了,才打着哈欠和徒弟交接,赶紧回去歇一觉。
然而屋子里,玄烨确认身边的人睡着后,却离了床榻,趿鞋至窗下,看那团圆的明月,在风中在云里,忽隐忽现。
从这窗口望出去的方向,是巩华城所在的位置,隔着整京城,舒舒孤零零地躺在棺椁中,而他身边,又有了其他女人。
玄烨很悲伤,月色勾出他身体的轮廓,躺在床上的岚琪,能将皇帝的悲伤看得清清楚楚。
屏风外的西洋钟,滴滴答答发出声响,玄烨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在月色下,看见了岚琪的眼睛迅速闭上,她的眼眸是那么透彻明亮,些许的月光,就能将她们变成宝石般,她却还自以为躲过了。
“装睡?”玄烨坐到床边,“胆子可真不小。”
被窝里的人,索性蜷缩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用被子捂着半张脸,胆怯地看着皇帝。
“你比那些选秀进宫的贵人常在们,胆子都要大。”玄烨说,“她们头一次来暖阁,基本不敢和朕说话,更不敢看着朕。”
“皇上没睡着,奴婢也睡不着。”岚琪应道,“可是奴婢能不说话,不睁开眼,皇上,您就当奴婢睡着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