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离京城的邓州,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裴谨和姜一平俱都躲在赵卿诺的破屋子里,而花枞则趴在房顶,盯梢警戒。
他望着偶尔举着火把走过的巡逻之人,感慨着:这跟着出来半个多月的时间,倒比他在前二十来年的日子过得还要精彩刺激。
屋子里,赵卿诺把洗干净的木碗装了两碗茶水递给二人,说道:“喝吧,虽说只是茶叶碎末,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山泉水呢。”
姜一平借着月光看了一圈屋子,原本只有一个硬板床的屋子,此刻有了房间的模样。
角落里坐了一个水桶,上头盖了个木盖子。
靠窗的位置,则是一张小石板,加上四摞石头做成的桌子,上头竟还放了一个分外粗糙的石块搭起来的小灶,上个配着一个豁嘴壶。
而他手里的那碗热茶便是从这里烧出来的。
“姑娘,这些都是你白日弄来的?”姜一平的语气少见的出现波动。
赵卿诺点了点头,笑道:“放心,这些来路都正,这么看来才显得咱们是真心留在这里的……水桶和里面的水是趁着泉水附近没人的时候,和那个看水的大哥买的,壶也是……他们早前下山抢了不少东西,自己留了好的,这个用不到,能换个钱,自然是愿意的。
至于碎茶叶,则是花枞出去和人聊天套近乎的时候,人家白送了一捻……”
姜一平沉默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废。
明明比三人来的早了几日,却“一贫如洗”,混的人缘还比不上上自家内兄。
与他一同想法的还有屋子里另一个端着碗发呆的人。
裴谨似叹息似感慨一般的说道:“不愧是阿诺,在何处都可以过好……我白日出去,只探清了那大当家每日必去的地方……惭愧。”
听了这话,姜一平倏地转头去看,月色下,那说着“惭愧”的男子确实耷拉着眉眼,稍显挫败。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不配当他家伯爷的得力干将。
“你这个厉害!”赵卿诺语气真挚的说道,“时间有限,我们需得尽快弄清处境,这里的情况可不是久留之地……姜一平,你这边可探到过什么消息。”
一个地方将要闹起两拨造反的,等朝廷得了信儿,必要派兵讨伐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