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等好事!”张宜怒目切齿地开口,“我父亲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太仆丞,哪能入得了他家的眼。那样一个不堪之人,却能对我挑挑拣拣,这世道何其不公!”
张宜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愤之意,还有那隐藏在其中的不甘。
赵卿诺沉默片刻,抬头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绝不会让你嫁去钱家!我今日来就是想确定你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了。”
张宜望了眼那个放在桌案上的妆匣,视线从屋内的陈设一一滑过,最后看向窗外。
她仰首望着天空中那一片清浅扩散的浮云,嘴角挑起一抹浅淡的笑:“我家中虽说诸事皆由母亲做主,父亲甚少出言,但若是父亲开了口,母亲哪怕不愿也绝不会再置喙。而我父亲……”
张宜收回视线,看向赵卿诺,眸光幽深。顿了顿,她双唇轻启:“他对自己那张面皮格外看重。”
赵卿诺有些微怔,眼前的少女仍然是那般瘦弱的模样,单薄甚至有些虚弱的身体却好似瞬间迸发出勃勃生机。
张宜不一样了……
赵卿诺会心一笑:“我明白了,那你要来看吗?”
张宜轻轻摇头:“我近日不便出门。”
张牧夫妻知道她不愿意给钱元做妾,又怕她逃跑或是寻短见,早就吩咐家里下人不让她出门,就连做针线的剪刀都被收走。
“那好,事情成了,我来告诉你!”赵卿诺重新翻过窗子,正要跳到树上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多谢。”
谢你让我看清处境,早做抉择……
张宜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对于习武的赵卿诺而言却听得清楚明白。她的身形滞了一下,足下用力踏地,手借着树干,一跃跳上方才那棵大树。
从树上离开之前,赵卿诺又回头望了眼茕茕立在窗边的少女,喃喃低语:“此事本就是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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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日,赵卿诺收到了裴谨递来的字条,字条就夹在那本《大魏刑统》中,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本字帖。字帖中的字迹写的刚劲有力,笔走龙蛇间又透出洒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