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轻盈地走进宁长威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快步走到坐在桌前的男人面前。
宁长威似乎早已知晓我的到来,他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瞟了我一眼,但并未马上与我打招呼。相反,他继续专注于整理摆在面前的几卷竹简,将它们整齐地卷起并放置妥当后,才缓缓抬起头,正面凝视着我。
"长官,是否有关于仕天府的消息?"我急切地问道,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宁长威轻点了下头,表示肯定,接着说道:"没错,我命卫兵查阅了近期的通牒签写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
说话间,宁长威顺手将放在身边早已备好的一卷竹筒递给了我。
我满心期待地接过这由竹子制成的卷轴,轻轻展开,然后逐行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我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竹简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黑色的小篆字体,它们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一行行,详细记录着近期出入洛城的人员信息。而这些关卡则由军方掌控,尽管并非全权负责,洛城当地政府亦有权干预,但获取这样的文件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竹简之上,所记载内容详实无比,具体至日期、人名乃至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一目了然。毫无疑问,在此名单之中,如预期般出现了缚龙师的身影。毕竟像洛城这般规模宏大的城市,有缚龙师往来穿梭实属稀松平常。
于此世间而言,缚龙师这一身份走到何处皆备受瞩目,远胜寻常百姓。因此,这份通牒名单对此亦有所体现。待我仔细翻阅完这卷冗长的竹简后,宁长威随即又将另一份递至我手。定睛观瞧,发现其上竟是专门为缚龙师单列的一份竹简,或许是用作备份之用吧。
在上方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陈九日”这三个字眼!而且时间竟然可以追溯到我初次踏足洛城之时,但当我查看第一份竹简时,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存在其中。想必一定是陈九日在通过关口时,故意将那时的我谎称为奴隶吧,毕竟奴隶毫无人权可言,自然也就无需进行身份登记了。
这个世界的律法同样也是这般模样,将缚龙师自身当作晋升材料的“龙奴”绝对是明令禁止之事;然而若是将寻常之人或是其他物品视作奴隶,则完全无人过问,这无疑更鲜明地凸显出这个以实力至上的社会本质所在。
不过没过多久,我便从竹简之上察觉到一丝异样之处——有好几个名字仅仅只存有关口入关时所颁发的通牒记录,而出关时的相关信息却是一概全无。
对那些隶属于家族亦或宗派的缚龙师而言,家族与宗派内部自成一体的体系往往才是他们最大的桎梏,这使得他们几乎不太可能会在别的城池长久逗留下。
对于缚龙师来说,洛城这样的城市固然繁华但并不是真正的避风港,在这里养足气力,收集完该收集的东西之后,就没有停留的必了,除非能在此处如同我一般就任某些与自身相关的职务。
但是竹简的名单身份上仅仅只是缚龙师而已,甚至也没有标明宗门或家族,而且如果是如同我一般就职的话,则不会标记缚龙师,而是标记成官职。
如此看来,这几人的身份无非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他们或许是自由散漫、不受拘束的散修缚龙师;其二,则极有可能是那些来历不明、未获认可的小门小派中的缚龙师。
然而,联想到自身遭遇以及那枚神秘的暗色令牌,我不禁心生联想,思绪自然而然地飘向了仕天府。难道说,这些事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宁长官,您的意思是,仕天府的人实际上早已悄然混入洛城,甚至一直潜伏在我们周围,融入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我一边将手中的竹简缓缓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宁长威面前,一边心情愈发焦躁不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此刻,一股强烈的忧虑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