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安排的一处厂房中,刘翔宇带着两个助手,夜以继日地忙碌着。转眼间,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又一件放置药材的大柜子完工了。刘翔宇看着刚刚完工的柜子,挂着汗珠的英气脸庞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一个助手走过来,说道:“这已经是完工的第三个大物件了!”刘翔宇说道:“是啊!希望咱们做的这些物件,能够让邹掌柜满意。”那助手说道:“翔宇你虽然年轻,这木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几十年的老木工,也未必比你做得更好!”刘翔宇说道:“过奖了!过奖了!尽力而已,哪能和几十年的老木工比呢?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的。”那助手说道:“按照咱们做工的速度,后面不用太赶工,也能轻松赶在约定日期交货。”刘翔宇说道:“还是要尽量赶一赶,如果那邹掌柜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能来得及修改。”
相距较远处的那个助手,看了眼厂房中不起眼处的一个小窗口,而后状似无意地走到刘翔宇身边,说道:“翔宇,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较真!若不是你太较真,别说三个物件,五个物件也能完工了。”听了那位助手的话,刘翔宇认真地说道:“木工活儿,真得细致,必须得较真,马马虎虎做出的物件,用不长久。”那助手说道:“细一点儿,糙一点儿,那做出的物件,不是照样用。外行人看不出来的。”刘翔宇说道:“木工活儿,就是个良心活儿。我这个人懂得不多,就是觉得做事要凭良心,不能倚仗自己的手艺欺负不懂行的人。”那助手又说道:“我听有些老木工说,这行当里面水深着呢。好多地方都能抠唆出银子呢。照翔宇你这样干,也就挣个辛苦钱,捞不到油水的。”另一个助手说道:“我也听老木工说过,这行当里面确实有很多机会捞油水呢。”
听了两个助手的话,刘翔宇笑了笑,说道:“学木工的时候,倒是也听过这样的话。所谓捞油水的方法,无非是利用了别人不懂行的心理,或者偷工减料,或者以次充好。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情,我就本本分分做自己该做的就好!”一个助手说道:“你这样容易被同行排斥排挤的。现在名气不显,倒是没人注意到你。等你做出名气了,就有人来给你下绊子了。”另一个助手说道:“这批物件拿出去之后,你在行业里就得有些名气了。有名气了,来钱就快了!”刘翔宇说道:“名气哪是那么容易来的?这就是一些药店使用的物件而已,邹掌柜满意,我能拿到该拿的工钱,这就很好了!”那助手说道:“我听人说,邹掌柜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你做的这些物件,要是入了大人物的眼,那好运气就来了啊!”刘翔宇说道:“扯太远了!干活啦!干活啦!”
此时此刻,两个花季少女正站在厂房外,透过一个不显眼的窗口,观察着厂房内发生的一切。从面相上看,这两个少女很可能是姐妹。年龄稍长的少女是姐姐,穿着一套红色的衣裙,端庄稳重。年龄稍小些的少女是妹妹,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娇俏活泼。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正是李家的常乐姑娘。两个少女凑近那小窗口向里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姐妹两个的视线先后从窗口处移开。黄裙少女说道:“乐姐姐,我看这个刘翔宇人品德行都是个好的。”常乐看向这个来自叔叔家的妹妹,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看出他品行好了?”那黄裙少女说道:“祖母总教导我们,看人要’察其言,观其行’。这刘翔宇说的我听到了,显见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他做的木工活儿,祖父和大伯都夸赞呢,可见做事是个稳妥靠谱的。”
听了妹妹的话,常乐没说话,视线再次转向厂房中的那个小窗口。看着姐姐若有所思的样子,那黄裙少女又说道:“论长相人品德行,这个刘翔宇都是好的。可是,乐姐姐,我还是觉得他不是的好的婚嫁对象。他家那条件实在是太……姐姐要是真嫁过去,那得多辛苦啊!受苦受累不说,说不定还得受闲气,受婆婆和小姑子的刁难。”常乐看向自己的妹妹,笑了,说道:“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这些话,可不是你能想到!”黄裙少女说道:“听说的!有一次,我娘和大伯母聊天,我就在隔壁房间刺绣,听到她们说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们说的声音比较大,我就听到了!”常乐笑着说道:“古人说,’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人生一世,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说话间,姐妹二人离开了厂房。
蓝天,白云,阳光,微风……绿草摇曳生姿,鲜花娇媚锦绣。安平村,李家一处供奉着地藏菩萨的房室处,肃穆寂静。女孩儿清悦的诵读声,从供室中传出——“若未来世,有善男子善女人,见地藏形象,及闻此经,乃至读诵,香华、饮食、衣服、珍宝布施供养,赞叹瞻礼,得二十八种利益:一者天龙护,二者善果日增,三者集圣上因……”诵经完毕,常乐跪坐在拜垫之上,仰望地藏菩萨的画像许久,而后恭敬礼拜。礼拜完毕,常乐走出供室。女孩儿,仰望蓝天白云,俯瞰绿草鲜,花,伸手感受风的轻抚,而后轻轻地笑了,自然自语地说道:“人生本不完美,我心向阳而生,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