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觉得堂堂周总贫穷吝啬呢?
“那你想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
姜嘉弥步子一顿,迟疑着回头打量他的表情。
目光相接,她抿了抿唇,“我觉得……至少等到实习结束后?虽然那时候估计我就不怎么会去公司了,但这样不会影响工作。”
周叙深默然地听她说完,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你只是问一问?”见他是这个反应,姜嘉弥反而愣住了。
“当然。”他看着她笑笑,“你以为我想要让你公开我们的关系?”
“不是吗?”
“今天听段瑞转述那些话的时候,我的确这么想过。”
“为什么呀?那现在呢?”
“我当时觉得,这样可以免除他们对你不必要的揣测和议论。”
他措辞克制、理智、温和,但大概率有美化的成分。姜嘉弥能猜到,段瑞听见的那些议论应该不太好听。
职场里的某些人在背后八卦时,用词和语气常常尖酸而风凉。
“可是就算公开了,他们也能有别的谈资呀。”她说。
而且恐怕议论声会更多,那时候肯定全公司都知道了。
周叙深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衣袋里,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后来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姜嘉弥有点意外,忍不住小声嘀咕:“没想到你也会这么……”
说到后半截时她一时想不到贴切的形容,于是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这么想当然?想法这么片面?”
她笑嘻嘻地望着他没说话,没有直接点头,可也没有否认,却从他的话里得到启发,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觉得很神奇,原来你也会有这么冲动、考虑得这么不周全的时候。”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无奈的低笑,他似乎叹息了一声,“我没你想得那么完美,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他轻轻摩.挲她的腕骨,“尤其是当遇上与你有关的事。”
手腕处细腻的痒意攀上心尖,姜嘉弥一怔,虽然努力想要抿住唇角,但笑意依旧不受控制地从眉梢眼角流露。
她转而抱着他手臂摇晃,努力踮脚靠近他耳畔,坏心地道:“你说,你这算不算色令智昏?”
周叙深脚步有了难以察觉的停顿,片刻后微微侧过头,在昏暗夜色里盯着她笑了笑。
“这就算色令智昏了?”
“不算吗?”
他抬手搭在她后腰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指尖在腰身最细处慢条斯理地点了点。
“如果你好奇,我倒是很乐意告诉你我眼中的标准。”
……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白水湾,姜嘉弥深刻地体验到了周叙深口中所谓的‘色令智昏’。但她觉得,要昏的可能不是他,而是自己。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昏了头以为事情翻篇了的也只有她自己。
周叙深很清楚地记得他们还有什么账没算,甚至开始翻起旧帐——有些旧账她甚至都不记得了,只能试图蒙混过关,胡乱地顺着他的话点头。
校庆那天碰见的喜欢她的男同学、晚会节目之后找她要微信的陌生男生,再加上今天换心愿卡给她送情诗的同事卢岸……
明明他们哪样都比不上他,他却一直记在心里。非要深究的话,可能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更年轻一点?
但这话她不敢说,因为她明早还想起床上班。
“小弥很让人喜欢,是不是?”
他吻她耳背,又将她的双手温柔地反剪在身后,额角与颈侧的青筋无声凸显,修长结实的手臂与她纤细的肢体线条形成鲜明对比。
像要困住、钉死藤蔓的一棵树。
姜嘉弥被笼罩在树荫摇晃的阴影里,这下撒娇耍赖都不管用了,只能瓮声瓮气地装可怜求饶。然而小把戏都被他看透了,一开始的装可怜就变成了真可怜。
哭得鼻尖泛红的时候,她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
但是事后要哄好也很容易。
只需要软绵绵地钻进他怀里,用酸软的四肢紧紧扒拉在他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当然,他也不舍得真的用力推开她。
然后她再趁此机会撒娇,甚至得寸进尺,将手伸进他上衣下摆,让他用温热结实的腹.肌给自己暖手。
“让你喜欢就行了。”
姜嘉弥困倦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
被她逗笑的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叹气声就落在她耳畔,好像故意要让她听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难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