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确是负了她娘,可对这个女儿,他毫无指摘之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多年来,她要什么他都尽力给。
即便她做出那样丢脸的事,为了她能活下去,他连保命的金书铁券都拿了出来,只为她能如愿。
甚至这场刺杀,也是知道了她在王府的日子,才临时起的意。
可如今,她却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来这牢中,要逼死自己的父亲。
至此,威远侯万念俱灰,过去这父女情深的数年,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怔怔转过脸,枯槁的双手再次抚上齐乐瑶的脸颊,声音轻如空中浮尘。
“瑶儿放心,此事不会牵连王府……”
眼里的震惊、愤怒尽数消失,看过去,只余三分不舍以及死一般的的平静。
齐乐瑶听懂了他的意思,终于心安。
她好不容易做了江砚宸的侧妃,以后还要做他的王妃,不能因为此事,断送江砚宸的大好前程。
他的前程,也是自己的前程!
想到这里,她由心的扯出一抹笑。
“爹爹,瑶儿……会再来看你的。”她眼神空洞,木然的说出这句话后起身欲要离去。
威远侯看着逐渐从手中滑走的粉色裙角,脑海里浮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拉起身上粉色裙角哭着对自己诉道:“爹爹……我的衣裙弄脏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再瞧不出半点当年善良的模样。
罢了,红尘浮世、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空,所有的痛苦不过因一个“欲”字而起。
身为父亲,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往后的日子,是喜是悲,便只能靠她自己去走了。
“瑶儿!”威远侯神色悲怆,语气沉重冲着齐乐瑶的背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