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为了防止楼上楼下菜盆里有可能招惹的蚊虫飞了过来,秦淮将三楼安装的大门那儿又加了一层纱门,每天早晚用艾灸条烟熏一遍,在门口和窗口也点着蚊香,然后开着空气净化器,没什么事就在三楼呆着几乎不需要下楼。
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搞顺畅的时候,他们后面之前爆炸的那栋房屋也重建了起来,之前黄家住的那栋炸毁的很严重,隔壁陈家住的也就三楼炸的比较严重,楼下倒是还好,但当时火势传递过来的太快,所以被烧了个精光。
黄家就剩黄老二的媳妇和女儿,一对母女。陈家的两个老人没了,陈家的两个兄弟也闹崩了,因为弟弟责怪大嫂,黄家的这些事,如果没有甘微,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他将父母的死全都责怪到了大嫂的身上。
陈家的大儿子又何尝不是这么想,但问题是他还有两个孩子,他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可这个家还是散了,就连之前关系相处的不错的岳母,他现在都没办法理智对待了,知道过错并不在她们,但自己的父母因此没了却是事实,以前很温馨的一家人,再也回不去了。
而黄家幸存的母女,将失去家人的这份恨全都发泄在甘微的姑姑和表姐身上,如果不是甘微,她的丈夫怎么会没,黄老大家更是一个都没剩,就因为一个女人。
慕楠当时刚出院的时候,正是两家人闹得最凶的时候,陈家的房子有两层还在,现在外面又没个酒店什么能让人临时住一下,所以黄家母女两直接住到了陈家,两家人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这事换到了谁身上估计都不好过,本来富裕的一大家子,说没就没了,谁受得了。
即便现在门窗紧闭的,慕楠在家里也能听得很清楚,一开始还会关注一下,但吵的太频繁了,有时候半夜都会打砸的闹一场,时间久了慕楠也有点烦了,但再烦也只能忍着,大不了就是戴着耳机看电影就是了。
他家里虽然损坏的挺严重,好多门窗都换了一遍,但再怎么样,能解决掉梁昱,也是爆炸的时间点发生的巧,而且明知道人家整个家都没了,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赔偿去闹。
他们家不要,但后面两家,还有旁边被顺风烧了一点的住户家里,那赔偿当然不可能不要,死了人又怎么样,现在这环境,每天死的人还少么,自家损失这么大,现在物资多稀缺,窗户还有坏掉的门不赶紧修起来,这么热的天人怎么受得了,自然见天的闹。
后来是陈家的小儿子最先受不了,自己一个人走了,然后一天夜里,陈家的大儿子带着老婆孩子还有岳母也走了,再怎么样,老婆是他的责任,岳母是老婆的亲妈,尽管关系恢复不到从前,但让他丢下老婆这事,他干不出来,所以就一起带走了。
陈家走了,黄家那对母女无处可去倒是想要留下,再怎么样这里也算是个容身之处,可是那些赔偿她们给不起,又闹不过联合起来的几家人,最后也收拾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离开了。
后面院子的悲剧,这才在众人眼前画上了句号,至于他们后面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也没人关心了,只是偶尔想起来,想到自家没能要回来的赔偿,有的人还会骂骂咧咧一番。
这房子的租期虽然还没到期,但人都走了,这炸毁的房子也不可能空着,干脆将两栋屋子推平重建,于是二区这几乎完全统一的建筑风格当中,有两栋外观看起来格外不一样的房子慢慢搭建起来了。
慕楠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面,在三楼往外也看的清楚,这搭建房子的速度真的是快,两栋小三层都没耗时多久就搭建起来了,只不过装修恐怕是没那个条件了,顶多刮一层腻子,不至于睡砖房。
慕楠趴在窗户上看后面建房子,听到秦淮进房间的声音,头也不回道:“哥,你说这后面会来什么样的住户?这屋子死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整个推倒重建了,也会有人觉得不吉利吧?”
秦淮将几条清洗消毒过的毛巾搭在空调下的架子上,道:“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外面好多人连住都没地方住,现在温度又升高了,今天气温五十五度,地表温度已经上七十了,都这样了,谁还挑房子,而且我们这一区算是环境比较好的,独门独户不用跟太多人接触,想要住过来,恐怕还要争抢一番。”
慕楠感慨道:“幸好你当初决定住这儿,要如果住那个公寓楼,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现在一区的公寓楼环境不说差,比起外城的屋棚,那已经很不错了,但居住的过于密集,有些家里十多口人挤在一个六十平的小屋子里,那么多人要进进出出,每天光是电梯就拥挤不堪,这热起来之后虽然现在供水正常,但现在的水那都是要命的水,就连洗澡都洗的人心惊胆战,万一身上哪里有伤口,被带有虫卵的水一清洗,很容易感染,这一感染就是要命。
可是水的源头又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活虫可以过滤掉,但看不见的细微虫卵却不好过滤,就连消毒都没那个条件去给供应上百万人使用的水源消毒。
现在他们这个居住区的人口已经突破百万了,但这并不是整个市的幸存者,除了他们这个居住区,还有另外好几处居住区,不过现在道路正在一点点推平,也开始了车辆的运输往来,相互间也保持了联系,就目前已经经过统计的幸存人口是六百万,这是他们这个市更新了身份证之后的数据,市中心那些正在瘟疫中煎熬的还没算进去。
幸存的人多自然是好事,但当新的问题发生,能救命的药物不够,那这就是很要命的事了。
他们虽然关在屋子里,几乎没有接触过三区之外的人,但现在局域网的覆盖面越来越大,从网上能看到的东西自然越来越多,外面的情况通过一些照片传递过来,也是看得人心惊胆战,因为这样,慕楠越发庆幸当初跟着秦淮第一批过来,选择了二区这好的位子安家。
秦淮勾勾手,慕楠从飘窗上跳下来扑到了他的怀中:“干嘛?”
秦淮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想吻你。”
慕楠偏过头不给亲,秦淮在他腰上一掐,慕楠整个人跌到了秦淮的身上,刚想反击,就听到院子里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也不嬉闹了,到阳台上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是女生那边的车回来了。
现在外面已经安装了路灯,天气太热,几乎所有上班的地方开始昼夜颠倒,白天没办法出门,所以一些能出门的活动只能挪到晚上,为了方便人们出行,上面开始一个区一个区的整顿路灯,不说亮如白昼,至少那些路灯不是以前很昏暗的那种,是瓦数很高的大射灯,因此非常明亮,反正现在太阳能供电,电力很足,老远就能将人看清楚了。
因为看的清楚,所以进来的车上只有三个人,想到那个腿上因为脓包感染而被截肢的胡萱,慕楠在群里问了一声情况。
胡萱一个多月前就感染了,当时情况很严重,有些地方根本没办法清创除虫,因为有些虫子都快要钻到她的骨头里去了,为了防止进一步的感染,医院建议是截肢。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被截肢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现在又不是从前,工作的选择多,甚至条件太差还能领取社会的救济,现在没了一条腿,又有几个人愿意照顾这种拖累。
胡萱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就是几个脓包,怎么就要截肢了。
最后还是她的几个小姐妹,一再保证,就算以后她们结婚了,也一定要住在一起,相互照顾,指望男人还不如指望姐妹,哪怕是半道结识的姐妹,可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还信不过吗。
最后好说歹说的,终于劝动了胡萱接受截肢,因为再不动手术,连截肢都没办法保命了。
手术自然是成功的,但后续的治疗和防止感染是最关键的。
当时胡萱手术完了之后,他们还一起去看过,各家各户的有钱给钱,有物出物,慕楠家第一胎的小兔子还剩一只,当时是准备养到五六个月大自己吃的,现在胡萱动了这么一场大手术,需要补身体,所以慕楠送了一只兔子还有一点番茄辣椒,他家也就这些能明面上拿出来的东西了。
但是后面胡萱的恢复情况并不好,一个是药物的紧缺,很多针对截肢术后的药物没有,再一个,医院的环境也不太好,随着寄生虫的爆发,医院人满为患,病房里各种加床,连走道上都睡满了人,各种人来来往往的,尤其这些人是寄生虫感染,虫子在身体里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刻都不得清净。
胡萱在医院里休息不好,吃的食物也没营养,最后住在医院里情况越来越差,医生就给开了一些药让她回家养养看。
这才回来了不到一个星期,昨天胡萱好像发烧了,情况很不好又赶忙送到了医院,昨天几个女生一天都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挤不出病床来了,医院这事他们也没办法帮忙。
早前简初能够加塞一个病床走的关系,是因为那时候情况虽然也很严重,但没爆发到现在这么严重,所以现在也没办法给胡萱走后门,只能说看有什么其他方面例如送饭之类的,他们这些在家没上班的,还可以帮个忙。
慕楠本来是想要问问胡萱的情况怎么样了,但女生那边还没回消息,就听到一声非常凄惨的哭声,听声音好像是孙思思的。
慕楠和秦淮对视了一眼:“情况好像不太对?”
秦淮道:“去看看?”
慕楠点点头,然后换了一件衣服,虽然热,但出门要穿长袖长裤,并且喷上防蚊水,如果穿短袖短裤,即便是防蚊水,也低挡不住蚊虫的攻击。
因为孙思思的哭声太大了,连宋嘉还有喻子柏都出来了,简初没办法,身体太差了,现在还在养着,喻子柏根本不让他出门,这要是被叮咬一口,那就太危险了。
孙思思坐在自家大门口哭,刚把车停进了车库的杨靖也是眼眶红红的,宋嘉看着她们道:“怎么了?是胡萱情况不好了吗?”
宋嘉一问,孙思思哭的声音更大了,头发被剪的更短的凃娟道:“胡萱…已经没了。”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喻子柏皱眉道:“昨天不是还能说话,你们走的时候她还跟我们打了招呼。”
杨靖道:“医院那边住不进去,连药都没有,号挂不上,我们排了一天的队伍,还是挂不上,想求着先给用药,可是没有,我们去求了萱萱之前的主治医师,但他说现在医院已经挪不出药来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能躺的地方,不断的给做物理降温,但温度降不下来,截肢的地方一直没愈合,感染化脓了。”
孙思思哭着道:“她说想吃钵仔糕,那是她小时候,生病病的很重的时候,才能吃到的东西,她说想吃了,说早知道她就回家了,哪怕听家里的话,早早的结婚也好,她拉着我的手喊妈,一直在说对不起,说她想家了,想回家,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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