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堂官,文苑理学之臣,你们只会驳斥,只会愤怒,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你们的驳斥,是无效驳斥;你们的愤怒,是无能狂怒!”
官员们的脸都白了,一个个跪在地上,又冷又硬的金銮殿石板硌在膝盖上,寒意透入骨髓。
晏太后拿长公主的政绩说话,过于正大堂皇,他们无言以对。
靖羽公离泛抿了抿唇:“太后娘娘此言差矣,我等也提出过好办法,只不过是您和摄政王独断专行不肯采纳罢了。眼下这场仗根本不该打。从南方征收二十万匹棉布送到北屿,就能让北境百姓免于战火干戈……”
“离公的话,本公主不尽认同。”
一道声音,自金銮殿门口传来。
慕听雪接到传旨,母后让她上殿,接绶官印。她自皇极门入宫,穿过金銮殿门前的御道,在百官的注视之下,走入正殿。
“长公主殿下,有何高见?”靖羽公离泛皱眉,他不支持长公主做户部尚书,他妻子还是大长公主呢,不照样呆在家里给他生孩子、给他管理后院儿?
“母后和摄政王之所以不采纳离公的计策,并非独断专横,而是怜惜南方的黎民百姓,实乃大善。”
慕听雪丝毫不惧,迎上了离公挑衅的目光,“剜却心头肉,补得眼前疮。用南方黎民百姓的身家,去换北方短暂的和平,离公此计策才是真的短视。”
离泛:“你——”
他之前还跟群臣抱怨了一句女人生来短视,不适合入朝为官,这立刻就被当堂打脸了。
慕听雪步步逼问:“敢问离公,准备派遣何人去南方收棉布?如果本公主没记错的话,南方三省,最大的棉田地主是离家,最大的棉纺织业龙头是离公的叔伯,而你们离党提出的七成收入归地主和棉商,二成收入归朝廷,一成收入归百姓,照这样在南方征收二十万匹棉布,无异于把南方百姓往死里逼!”
离泛又急又气,没想到自己家族搜刮民财那点子龌龊事,都被她扒拉出来,摆在明面儿上了,老脸要挂不住了。
离党的官员们,纷纷低下头,眼神闪躲。
要说这金銮殿内,最震惊的,并不是离泛,也不是南宫大司徒,而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谢玄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