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缙云都觉得裴清晏这家伙玩儿自己跟玩狗似得。
高兴了,招招手,嘬嘬两声,她老远瞧见了,就巴巴儿得颠儿过去,围着他笑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春意盎然。
不高兴了,就是眼神都懒得给一个,自个儿干自个儿的,就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这辈子蒙想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个字。
她这个被当狗逗的苦主都忍不住夸他一句,他可真是个天生当卧底的好种。
那日他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一退步,就当是臣这一生都退了。
宫人们收拾细软的几天,她在护国寺内死活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用说,自然是躲着她。
一口邪火顶在心口,缙云眼瞅着要往僧人们的厢房里冲,宫女死死抱住癫狂了的小公主,实在是不解,问她:“殿下,您到底为何这样喜欢一个和尚呢?”
这本该是一个答案无比分明的问题。
例如她回答:“这人模样实在出众。”
小宫女不解:“齐国上下不说万万人,也有数万人,殿下,您一生才见过几人,何以觉得此人能出众到让您如此癫狂的地步?”
她想回答,此人地位秉性高洁。
可小宫女道:“殿下,他对众生皆温和,独独对您鄙夷,可见不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他对您,恨至极啊!又谈什么高洁呢?”
她想说,这人身份高贵。
小宫女更是不解:“殿下殿下,奴唤您殿下,又唤他什么呢?他若不是出了家,可是前朝余孽,连奴隶都不如啊!”
皮囊、品格、身份……这世上他所有一切,皆不如您,我的公主殿下,您又为何这样迷恋这人呢?
癫狂的缙云被问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