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斜了她一眼,自腰间取下小酒壶,喝上一口才幽幽道,“大概会折寿十年,春冬季节寒冷入骨,反常理的事情总是要付出超出常理的代价,就如我刚所说,做丫鬟也有做丫鬟的价值,芙蓉那丫头既是选择跟着你身边,总要有些价值才行。”
叶筱急内心微颤,“有法子可补救吗?”
“锦儿。”这是赵韵第一次这样唤她,她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对一个女子来说,被家族世俗所不容,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护着自己,她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
十年而已,值了,若没有好的功法护身,她未必能活过十年,你可知郭家夫妇并没有去京城拆穿四皇子府的那个冒牌货?”
“为何?”
赵韵嗤笑,“拆穿了就是彻底翻脸了,有那个假冒货在,这层关系将来后悔了还可以再捡起来,眼下你们送了好处给鄂南,又救了他女儿,他很感激你们。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断了皇后那条路,若有一日四皇子真的登上高位,郭氏一族则会因为那个冒牌货水涨船高,到那时便是别人不杀芙蓉,她亲爹亲娘也不会留她这个把柄在世上。
父母要杀子,你如何防?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这点她比你看得清楚,也比她那个娘拧得清。”
叶筱锦神情微沉,郭氏夫妇那日跟着她去见芙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见他们为芙蓉肝肠寸断,她那时看他们恨不得将姚淮山拉出来鞭尸,将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撕碎。
那难受竟也只持续了短短时日就让他们清醒地做出决定,假装不知四皇子府的丫鬟是冒牌货,保持一丝希望。
想起萧墨晔说的四皇子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子,所以皇上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可四皇子未必能登上那个位置。”
凝视她片刻,赵韵神情莫名,语带苍凉道,“这世间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最终成了可能,看似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最终却成了空,人性是这世间最难测的东西,四皇子能不能成事,只在那人一念之差,亦或者姚淑英孤掷一注也未可能,郭知府赌的便是这一丝可能。”
是,师父说的是对的,叶筱锦神情有些黯然,若真到那日,她也只能大逆不道了。
“你也别为她抱不平,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多如此,在家族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赵韵看着她道,“也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个人有个人的命,等你生产后也得把功法练起来,否则这个大师姐当起来你也没脸。”
叶筱锦顿窘,“我的两个小师弟小师妹如今学得怎么样了,我许久没见着了。”
“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