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无论陶亮怎么努力地去想,这会儿都想不起笔记里的具体内容,可是明明他都翻完了老丈人所有的笔记啊!对冯凯这个人也好,还有那些在梦中经历过的案件也好,他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笔记后面还记录了哪些案件,他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也是,如果他还记得笔记里的所有内容,而梦境中发生的案件和这些内容又是一模一样的,那知道结果的他,岂不就成为“梦境神探”了吗?在梦的世界里,他不就是未卜先知的“预言家”了吗?
陶亮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科学家天天研究苯环的结构,某日忽然梦见蛇咬自己的尾巴,醒来后发现梦里的提示恰好是自己所思考的难题的答案。看来,梦和人的潜意识多少有些关联。很有可能,他所经历的长梦,就是自己的潜意识在有重点地重现笔记里的内容,加深他对那些内容的印象,就像老师帮学生复习划重点一样。
那这些划重点似的梦境,是为了给自己提示什么呢?
陶亮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他陷入昏睡前在研究的那个案子——1990年的那一起命案积案,让顾雯雯心力交瘁,他实在太想帮她找到头绪了。难道翻看了海量的资料后,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答案,悬案的线索莫非早已经摆在眼前了?
想到这里,陶亮有点头疼,1990年的案子,像一团模糊的黑影,他一时竟然想不起什么细节来。更何况,上一个梦那么长,他解决了那么多案件,会是哪一起案件和1990年的案子有关呢?或者说,他变成“冯凯”这件事才最值得注意,莫非冯凯这个人物和命案积案有关?
对了!陶亮突然想到一件事:这第二场梦中,他是谁,还是冯凯吗?
陶亮又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带动这张只有一米二宽的钢丝行军床吱吱呀呀响了半天。他见地上放着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连忙穿上,在这个一眼就可以囊括的小房间里找起镜子来。
五斗橱恐怕是这个小房间里唯一可以储存东西的家具了,陶亮拉开了所有的抽屉,除了一些衣物,就是一些杂物了,真的是一面镜子都没有。
“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究。”陶亮嘀咕着,走到了五斗橱上方的月历旁边。
这是陶亮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看到的那种月历,只有一张海报那么大,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画,剩下的三分之一,分割成12个方格,里面是每个月的日期。
月历上的画是一个喜笑颜开的大胖小子,双颊红红的,十分可爱,和陶亮爷爷奶奶家月历上的画几乎一模一样。
“1985年。”陶亮自言自语,“是我出生的年份啊。”
可惜,月历上任何笔迹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从这适宜的气温来看,现在应该是春秋季节。再从月历的新旧程度来看,不像是挂了八九个月的样子,那么现在就应该是春天了。
不管自己这次又变成了谁,既然踏入了这第二场梦,那这回每一个案子自己都得牢牢记住了,谁知道会是哪个关键点,和那个命案积案有关。等到自己真正在2020年醒来之后,说不定就跟那个科学家一样,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自然就能帮助妻子顾雯雯把命案积案给破了。
破案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可以让雯雯不再那么辛苦,又如可以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欸!我这个之前对生活都不上心的人,现在对梦境倒是格外认真!要是雯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笑话我呢!”陶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向了五斗橱上的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