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阮柠做了一个很大的梦。
梦里,爸爸妈妈会围着她,给她庆祝每一个生日,阴历阳历都要过,还会送上一整个许愿树的礼物。
弟弟软软小小一团,也会因为妒忌姐姐太受宠,皱着一张小圆脸,酸溜溜的小声抱怨,“爸爸妈妈,请问,我是亲生的吗?”
妈妈会捏一把弟弟的小脸蛋,说笑,“不是,是生你姐姐的时候,买一赠一,你是那个赠送的。”
爸爸会抱着自己,逗弟弟,“臭小子,等爸爸妈妈老了,保护姐姐的重担,可就在你身上了,记住没?”
弟弟挺起小胸膛,攥拳,奶声奶气的宣布,“我最爱姐姐了,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姐姐,我一定让那坏人碎尸万段!”
“哈哈哈……”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阮柠干瘪起皮的嘴唇,很缓慢的翕合了两下。
药物顺着针头流入血管,降低体温,抑制病毒细菌的滋生。
可心口泛滥的闷堵和酸涩,却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疯狂蚕食,不留任何余地!
“好冷,真的,太冷了……”
连从眼角滑落的泪,也是不带半点温度的森寒。
阮柠忘了自己这一晚到底做了多少梦。
只是,五年来一直缠绕着自己的冰冷,好似被一股没来头的炽热所驱赶,暖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像是被拥抱。
好久没人抱过她了。
阮柠放纵的眯起眼,蜷起虚弱无力的身子,任性的贴近那散发着温度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