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沉思道:“张大人说那本诗集是前朝探花钱名世所做,钱名世是文人里比较有名的,可以看作是文人的代表。他所做的这本诗集里有不少是颂扬年羹尧西北战事取得的功绩。”他见烛火照映下的眉庄的面庞明艳大气,此时却是懵懂、一头雾水般的,他又继续道:“钱名世与年羹尧私交甚好,所以诗作里对年羹尧进行吹捧也是很好理解的。”
眉庄的脑海里似乎掠过一个闪电,照亮了本来模糊、迷茫的一切,她明白了,明白了。她的眼中闪过一记苦苦思索后终于明白的光芒,果郡王暗道,惠嫔娘娘真是绝顶聪明。是啊,上一次他就领会到了她的聪明,这次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微微一笑,不语,等待着眉庄。
眉庄缓缓开了口,声音十分平静,“是不是太过颂扬年羹尧,犯了皇上的忌讳?”
果郡王也缓缓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他们都明白:皇上登上皇位有多不容易,他决不允许有文人颂扬别人超过他这个君王,这简直是个藐视君王。
眉庄双眉紧蹙,“甄大人定是十分喜爱这本诗集,所做的批注与钱名世的颂扬年大将军之意高度一致。”
果郡王也只能颔首。
“那这本诗集是怎么到的皇上手中?”眉庄弄明白皇上恼怒的原因,忽然又想到这些,甄伯父喜欢就喜欢,难道把这本书借给了心怀叵测之人?
果郡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凸出的岩石,将张大人告诉他的都说了出来,“本来这是一本密奏,皇上也不会说这是谁送上来的,但是张大人却是皇上的近臣,所以他知道。”
“谁?”眉庄的心都提了起来,是不是那个他?前世那个小人,那个以好朋友相处而后在背后捅甄伯父一刀的人。
果郡王的声音再次响起,“瓜尔佳鄂敏。”
果然是他。眉庄心想,虽然事情的发展与前世不同,但有些事情确实是无法改变的。
她无力地靠在身后的石岩上,声音低沉而又疲惫道:“甄伯父与鄂敏有交?”
果郡王见她似有些虚弱,手伸出来想去扶,但伸到半路他又迟疑了,在这小小的石室内,他要注意分寸。他将手收回,摇了摇头,话语里带着揣测之意,“据小王所知,甄大人与鄂敏并无私交,”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但小王与甄大人、鄂敏都不熟悉,所以不甚了解。”
眉庄想想也是,果郡王到底是天潢贵胄,虽然无权,但地位超然,他所结交必然非富即贵,怎么可能与两个朝中三流的官员有交情呢。看来,这件事情她还得想办法弄明白,若是甄家出了内鬼或叛徒,那嬛儿在宫中可就要受无穷无尽的拖累了。
对了,嬛儿,她该怎么办?甄伯父这次算是犯了皇上的大忌,估计不会有太好的结果,那嬛儿在宫中还会有转机吗?想到这,她那留存的一丝丝的对嬛儿留在宫中的希望破灭了,看来嬛儿定是会出宫的。
那她出宫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与果郡王再续前缘呢。
想到这,眉庄对果郡王深深一礼,话语里充满了感激之情,“王爷,多谢您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