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同办公室。朱庸良刚坐下,杨炯敲了门,也推门而入。周其同指了指沙发,杨炯点头坐下,目光在两位领导脸上滑过,因为兴奋,脸色微微发红。他道:“周区长、朱部长,这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梁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杨炯是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纪委副书记这个岗位是向党委负责的,监察局局长又是政府机构,向政府负责,所以他是脚踏党委、政府“两条船”。杨炯是老长湖了,在长湖区资格老,与区长周其同关系不错,周其同也多次暗示过他,要动区委组织部的梁健,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次有人举报梁健,杨炯当然要用尽力气抓住这次机会,为周区长把这个事情办好。
周其同道:“已经调查清楚?”伸手从茶几上拿了烟,给杨炯扔了一根,又扔一根给朱庸良。
杨炯是老烟枪。接过烟,摸出打火机,为周其同和朱庸良点了烟,自己也点了,猛吸几口道:“已经找了云葡萄酒庄老板沈鸿志谈过话。他起先不肯说,怕自己说出来,以后在长湖区没法混!我甩了狠话给他:你以为不说,你就能混下去吗?我天天到你这里查,查个昏天黑地,看哪个领导干部还会来你这里买酒!”
朱庸良认可地点头:“无商不奸,对这些滑头的老板,就得这样!”
杨炯得意地笑着:“对付这种人,我还是有点办法的。我跟他说,现在不需要他告诉我全部的行贿情况,只要把送给梁健的数目说出来,我就不再找他麻烦!”
朱庸良有些急,问道:“他说了?”
杨炯说:“他不敢不说。”
周其同吐了一口烟,目光从朱庸良他们身上滑到沙发旁的窗子上,问道:“数额有多少?”杨炯看着周其同:“沈鸿志说的很清楚。一共有三次。都是通过梁健的表妹蔡芬芬送的,第一次是梁健住院,送了红包,但后来梁健直接还给了沈鸿志;还有一次,送了卡,但梁健没收。这两次都不算数。最后一次,送的是现金,一共四万,是梁健表妹蔡芬芬,直接送给梁健父母的,这笔钱算是送出去了。”
朱庸良看看杨炯,嘴角抽了抽,说:“这种行贿方式,倒挺隐蔽嘛!”
杨炯笑说:“现在行贿受贿方法五花八门!”
周其同目光如炬看过来:“有没有书证?关键是要有过硬的证据。”
杨炯点头:“有,两份书证,一份是,沈鸿志的行贿记录,这个酒庄老板,表面看五大三粗,其实挺细心,他把每笔送出去的钱都记录得详详细细,哪个人,通过什么方式在什么时间送了多少钱,全部清清楚楚,我也不强迫他,让他把梁健的这份复印出来。”
朱庸良说:“这是老板的记录。这种东西不算完全可靠的证据吧?还有吗?”杨炯说:“还有就是那四万块钱的银行账单,那一天,沈鸿志的确从银行中取现四万,跟他自己的账簿上记录的时间是相符合的。”
朱庸良心情愉快:“这么说,梁健是真的收了钱了?!没看出来啊!平时总是一副我是正义的样子!”
周其同却蹙着眉头,道:“纪委与梁健的谈话中,是否也涉及到了这部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