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发现了。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蛮横逃跑的张大龙，他知道被发现的后果。无论是他的哪个身份被发现，都足够引发巨大的麻烦。

现在肯定很多人在找他，他固然可以逃，可是他儿子怎么办。

难道，一辈子都不和自己的儿子见面吗？张大龙在心里否决掉，他宁可死，也一定要见到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要把我交出去？”

贺鎏阳冷笑道：“我把你交出去，你就是死。”

张大龙戾气一散，愕然道：“你不把我交出去，你想做什么？”

“把你交出去并不能解决问题。”既然如此，何不将效用发挥到最大，贺鎏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透着肃杀的血色，“我要用你来对付高家！”

？！

张大龙看着贺鎏阳，贺鎏阳却是给了他一张纸。他打开，上面是一个地址。

“这里明晚会有一场毒品交易，我要你把这场交易的影响扩大，越多人知道越好。”贺鎏阳道：“你用的方法我不管。事成之后，你就会得到新的身份。”

张大龙看着地址，这个地方并不难找。难的是贺鎏阳的要求。

把影响力扩大的方法，就是暴露他自己……

这是一场博弈，暴露身份，他有可能会死。不如趁着没暴露之前，逃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他的儿子……张大龙抬头看向贺鎏阳。

贺鎏阳似乎一眼能看穿他的心思，“你得到新身份的那一刻，就是你见到儿子的时候。”

张大龙攥紧纸条，道：“到时候如果你食言，我不会放过你！”

贺鎏阳对于这个威胁，只是给了一抹冷笑。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神情冰冷。如果这次张大龙能活着回来，就算是他通过了考验，可以为己所用。

否则，他不会留着这个随时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人！

贺鎏阳从来不是慈善家，更多时候，他扮演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贺鎏阳在回军队之前，给自家大哥打了个电话。

“大哥，要行动了。”

贺朝阳听到这句，一向冰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抽动，他攥紧自己的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高家洗钱的源头我已经查出来了，只要你行动，我这里就能配合你。”

“我知道大哥的能力。”

贺朝阳是正儿八经的世界知名高校毕业，而且获得的是经济学硕士。在经济上有很高的天赋，否则即使有家族力量的帮助，也不可能这么快做到全国经济发展改革司司长。

要知道，贺朝阳是至今为止，最年轻的司长。前途无可限量。

贺朝阳听着贺鎏阳的话，淡淡笑着道：“鎏阳，对你的能力我也从不怀疑。如果没有你，高家不会这么快露出破绽。”

这些年，贺鎏阳暗地里对高家逼得十分紧，否则也不会逼得高家处处兵行险招。

贺鎏阳靠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黑暗，淡淡道：“是我对不起大嫂。”

“多是过去的事，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小雨她不会怪你的。”说到姚雨，贺朝阳有些控制不住，他道：“鎏阳，我还有事，先这样吧。”

“……嗯，大哥再见。”

“再见。”

贺朝阳的声音很淡，每次提起姚雨，他的声音就会露出一些颤动。那是情绪受到波动的原因，对姚雨的死，贺朝阳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

贺鎏阳坐在车里，面上是深深藏着的，秦婷从未见过的内疚。

贺朝阳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大楼下的灯光，他神情晦暗难辨。许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便有人接了起来，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姐夫？”

“嗯，小蕾，是我。”

听到这短短的三个词，姚蕾眼眶发酸，几乎要控制不住哭出来。

“五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姐姐死了，你就不理我了！”终究是控制不住眼泪，姚蕾哽咽，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吵到姚家的两老。

“……抱歉。”

姚蕾将电话拿远，深呼吸，挤出笑容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贺朝阳淡淡嗯了一声。

姚蕾笑着道：“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尽管说！”

“我想要回小雨的工作笔记。”这本笔记，当时出事后，就被姚蕾拿走了。贺朝阳不想让自己过多沉浸，所以一直没有拿回来。

“你要回姐姐的工作笔记做什么？”姚蕾顿时戒备，“姐夫，你是不是打算对付高家？”

贺朝阳对此毫不掩饰，他冷峻的脸上流露出平常没有的阴狠之色，“小雨的仇我一定要报！”

“姐夫，你疯了！”

“明天我去找你拿。”

姚蕾道：“我不会给你的！你忘了姐姐当初是怎么用自己的命才保住你的吗？！你要是再出事，怎么对得起姐姐的苦心！姐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毁了自己！”

贺朝阳听到这句，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他攥紧拳头，吐出的声音像掉落的冰渣子。

“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