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她拍了一下手:“不会是要翻案吧。”

谢病春一抬眸便看到她耳边的西珠耳环一晃一晃的,连着细碎的日光也紧跟着被荡得破碎。

“异想天开。”

他缓缓开口,直接断了她的念头。

明沉舟一顿,恹恹低头应了一声:“哦。”

谢病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偏开头咳嗽一声。

马车内很快便又陷入寂静,唯有街上络绎不绝响起的喧闹声。

明沉舟耳朵一动,立马开始殷勤倒水,真情实感地安慰着:“掌印日理万机,喝点水,别病了。”

谢病春盯着面前的茶盏,圆润白皙的手指端着茶出现在自己面前。

态度热情又不会让人低看一眼。

她总是把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谢病春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接过茶盏:“娘娘玉手芊芊,不必如此。”

“说起来,掌印对此事怎么看?”明沉舟借杆子往上爬,追问着。

谢病春端着茶的手一顿,侧首看着面前之人,微微一笑:“喝娘娘一盏茶可不容易。”

明沉舟笑容越发真诚,眼角朝茶盏里扫了一眼,真情实感地说道:“哪能啊,端茶纯粹是担心掌印啊。”

“掌印怎么不喝,喝热茶,喝热茶。”

谢病春难得听话地抿了一口,随后刚刚在手心放定,明沉舟就殷勤地帮他放在小矮几上。

一番周全照顾,就差要上首给他按肩了。

“内臣的看法,便是等会京兆府尹的看法。”谢病春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意味深长地说着。

明沉舟心中不由诧异,一个古怪的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

——沐辛是内阁郑明两相内斗,司礼监插什么手。

下车时,明沉舟心思微沉,只是还未想明白,便听到门口热闹的议论声。

“要我说应该就是被诬陷的,沐辛可是明阁老的爱徒,以后不说入内阁,六部总有一席之地,何必贪村妇美色,还有那七.八十亩良田。”

“这可不好说,贪心还分大小的嘛,自然是全都要了。”

“哎哎,这话我不同意,沐辛好歹也是明德九年的探花,也不至于这般目光短浅。”

“要我说明德九年的那批人如何考上的心里有数才是。”

“就是,要不是西南那一批的考生受宁王……”“闭嘴!”

“就是,晦气,提这些做什么,瞧把你能的,怎么不见你不早生几年。”

“就是,西南那边是活该。”

“好了好了,别说了,到处都是锦衣卫呢,胡承光的教训还不够吗。”

明沉舟特意看了一眼最后开口的那几人。

先帝除了在皇贵妃一事上固执自见,其政治手段一直颇为仁慈,唯有在宁王案上大开杀戒,西南血流一年,至今不曾恢复昔日繁华。

“原来他是明德九年的探花啊。”明沉舟惊讶地摸了摸下巴。

谢病春垂眸看她。

“舅舅说,那年的探花就是矮个子里拔高个,都是烂柿子。”明沉舟不屑说着,“夏义是当年状元,沐辛是当年探花,瞧瞧,挑出的三个领头的读书人,烂泥扶不上墙,狗尾续不了貂。”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谢病春。

谢病春轻笑一声,伸手荡了荡她晃了许久的西珠长耳环:“娘娘说话总是格外动听。”

明沉舟连忙捂着耳朵,扭头去瞪他。

那西珠长耳环重得很,但她图好看还是戴起来。

两人站在角落的树根下,也有不少人偷偷看了他们一眼,却又碍于谢病春拒人千里的冰冷,很快就形成一个古怪的情况。

他们附近一个人也没站着聊天,以她们为中心,各自扎堆交流小道消息,无人和她交流。

明沉舟迷茫环顾四周,最后捏着手指,不高兴地小声抱怨道:“听不到八卦了。”

就在此时,原本就人挤人的人群突然热闹起来,所有人朝着一处涌了过去。

“开始了。”

一直沉默的谢病春抬首,眯了眯眼,转着手中银戒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地说着。

“娘娘见过开堂吗?”

两人身边顿时安静下来。

明沉舟见过:“有时候跑出来玩的时候,见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开堂。”

“那娘娘见过唱戏吗?”

明沉舟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府中开宴都会唱戏,我爬树上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