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安。”

她伸手按了按眼皮,轻声说道:“谢病春,又是你吗?”

第12章

情况僵持在第七日终于出现了转机。

——明德帝病了。

太后顾不得宵禁,连夜赶往仁宁殿看望。

“你这是做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女人,百年之后你让皇贵妃迁墓与你陪葬又如何,何必就一定要执迷于现在入皇陵。”

太后看着床上面色发青的明德帝,眼眶泛红地呵斥着。

明德帝颧骨高高耸起,唇色发白,脸颊泛着青色,闻言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不一样,不一样的。”

“朕,朕要和……咳咳,柔儿,同穴……咳咳……”

他低喃着,眼角泛出泪花,倔强又固执地重复着。

太后看得眼眶泛红,擦了擦眼角,对着黑暗中的谢病春招了招手,这才出了内殿。

“怎么会突然吐血呢。”太后厉声说着,“这些日子伺候的狗奴才都是谁,全都给本宫拖出去杖毙了。”

“已全部杖毙了。”谢病春站在阴暗处,垂眸说道。

太后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处,随后很快恢复常色,欣慰赞许道:“果然是掌印办事。”

“太医如何说?”她忧心问道,“马上就要年关了,祖庙祭祀可耽误不得,想来内阁也递来折子了,若是万岁身体抱恙,大皇子离不得京,不如让二皇子代天祭祀。”

谢病春不动声色,冰白色的侧脸在跳跃的烛光下宛若冰雕的玉石,冰冷似不近人情。

“忧思过重。”

太后蹙眉等着他下面一句话,却又迟迟没有动静,嘴角两道弧度微微僵硬,随后用帕子虚虚地挡了挡。

“皇贵妃之事已不容更改,还请掌印多多宽慰万岁才是。”

“是。”

“天色已晚,本宫就不打扰皇帝了。”太后起身,面露倦色。

谢病春亲自把人送上轿子,一直看着太后凤驾带着层层光晕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游廊上晃动的烛光,可仔细看去却丝毫不见暖意。

“都办妥了。”一个小黄门蹑手蹑脚出现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与此同时,只听到叮咚一声,戌时换防,来接班的锦衣卫踏入仁宁殿主殿。

谢病春眯了眯眼,转身入了寝殿。

“你不是说很快就会办妥吗?”

原本应该虚弱起不来的明德帝靠在软靠上,看到去而复返的谢病春不悦指责道。

“万岁为何装病?”谢病春站在黑暗中,不解问道。

明德帝冷哼一声,随后颇为得意说道:“封斋提议的。”

“我这一病,朝野必当震动,你若是再活动活动,一定可以手到擒来。”

谢病春嘴角闪过诡异冰冷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不说了,封斋说你最近内阁的人都不见,那事到底推动了没有。”明德帝越发生气地质问着。

“办妥了。”谢病春抬眸,眉目清冷地说道。

明德帝一惊,脸色大喜,忍不住朝着他前倾身子,连连说道:“办妥了,好好好,不亏是谢卿,那怎么还不见内阁来报。”

谢病春脸上毫无得意之色,冷淡地看着面前激动的帝王。

“因为还需一样东西。”他轻声说道。

明德帝一愣,脸上笑意不由收下:“什么?”

谢病春看着他并不说话,最后缓缓敛下羽睫,唇色带着微微的白意。

是了,谁都知道,这位权倾天下的掌印其实身子不太好。

“你快说啊。”明德帝催促道。

“您的命。”

明德帝愣愣地看着他,最后嘴角僵硬抽动:“放,放肆!来,来人啊。”

他惊惧大喊,可外面依旧空荡荡的安静。

“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朕一向宠你,不许再开这些玩笑了。”他脸皮抽动地自我宽慰道。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不理会他的警惕和愤怒,轻声说道:“明德十一年的冬日,万岁彻夜失眠,噩梦缠身,万岁可知为何?”

明德帝呆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失声大喊:“是你,是你害朕,原来是你。”

谢病春歪头,难得笑了起来,笑容薄凉:“自然不是我,是万岁头顶上的那道冤魂。”

“您觉得我和他相似,便让我一直如影随形地保护您,您想要我保护你,又不准我出现在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