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站起身来,一年多相处,虽从未与顾元清交谈过,可多少了解他的秉性,知道他此话并非客气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谷文启,本是……”老叟说到这里微微停顿,随后一咬牙以腹语道:“本是北泉剑派弟子,四十年前北泉山出事之时,恰逢回乡探亲,躲过一劫。”
“北泉剑派弟子?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朝廷吗?”顾元清轻笑道。
谷文启躬身苦笑,腹中传来声音:“公子若真有此意,小人此时怕是早已不在这北泉山中了,以公子修为,小人之前每夜前往山间寻找北泉山秘库之事,根本就瞒不过您。至于朝廷,怕是早已不将小人放在心上,或许也早知我的来历,只是想借小人之手寻找北泉秘库而已。”
谷文启心知肚明,哪怕他修行的敛息之术,去挖洞之时,为避免人察觉,也全是用的肉身之力,未动用真武奇景等加持。
可这山下禁军驻守,禁军统领同样是高手,若说短时间内不会察觉,那倒也正常。但现在已是过了一年多,那悬崖之上多了这么多洞穴,还未被发现,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这我倒确实知道,自我上山之时,便察觉你每日夜晚都会去悬崖之上。不过,你之所为我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多管,各自相安无事,念在你一年为奴为仆,勤勤恳恳,你若要走,我不会阻拦伱,你若要留在这里,也尽可随便。不过你想求宗师之法,我只问你一句,我为何要给你?”
谷文启再次跪倒在地:“若小人能成宗师,只要大仇得报,这一身性命便交由公子,任凭驱使,别无二言。”
顾元清语气平淡:“天下宗师功法不少,可能成就宗师者能有几人,且不说传你宗师之法,你能否成为宗师。就算你成为宗师,对我来讲又有何用处?”
谷文启沉默好久,再次磕了一头:“是小人冒昧了,今日打扰公子,还请勿怪。”
“无妨。”
“那小人告退。”谷文启起身,抱拳一躬,退后三步,转身离开,来到院外深呼吸一口气,掩下心中失望和落寞。
这其实本也在他意料之中,正如顾元清所言,非亲非故,凭何给他宗师之法?对方能不追究自己在山上暗中所为,已算万幸。
他此次前来,实则因为心中忐忑,不知顾元清到底作何想法;同时也想试探顾元清是否是得到了北泉山密剑才有这样修为,若是如此,能否看在他是北泉剑派的剑派弟子的情分上给予帮助。
但很显然,顾元清根本不在意他,言语中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元清收回视线,这谷文启真武七重却沦落到今日地步,或许自有其可怜之处,但可怜之人到处皆是,他又岂会仅仅简单因此而授其功法。
至于其之后是走是留,也与他无关,说到底二人萍水相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