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黎抬手看了看表,“现在下午四点,午睡?”说着便拔开拦在身前的张金华,抬脚走进了院子。
“大刚,大刚你快出来,家里进贼啦!”张金华哪敢让许青黎看见她弟弟现在的样子,见拦不住许青黎,忙高声朝屋里呼喊许家大伯。
许家大伯拿着镰刀冲出来的时候,许青黎已经在院子里巡视一圈,站在了一个上了锁的小屋门口。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原本是个猪圈,四面都是墙,只有屋顶开了几个天窗。
看见张金华心虚的表情,许青黎心中一痛,脚尖挑起地上的竹竿,抵在张金华的脖子前,声音中隐含着暴怒:“把门打开!”
许大刚看见妻子被人胁迫,又看见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唯恐那小杂种的样子被村民们看见,挥起镰刀就往许青黎身上砍去,“哪来的狗东西,跑到我家里来撒野!”
许青黎侧身躲过,一个回旋踢正中许大刚的面门,许大刚仰面倒地,手里的镰刀也不知何时到了许青黎手中。
她这些年为了保护陆延礼,在陆家的安排了学了些拳脚功夫,身手比一般村里人好太多。
许松把卡在嗓子眼的“小心”两个字又咽了回去,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然后拔腿跑出去找村长。
这时的许青黎已经两镰刀劈开了小屋的锁,一脚踹开腐旧的木门,一股恶臭的味道瞬间就涌了出来。
下午四点的阳光通过天窗斜斜地照在小屋坑洼不平的泥巴地上,墙角用拴狗的铁链子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瘦弱小男孩。
他身上不着寸缕,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天窗,脸上一层又一层烂泥颜色的糊糊遮挡了他的几乎整张脸,两条胳膊因为常年被铁链锁着,已经形成了两圈凹进皮肉的伤疤,左边大臂上,有一道红色的胎记,是她的弟弟,许青川。
许青黎几乎瞬间就落下泪来,她呆愣了半响,才死死咬住下嘴唇,颤抖着声音上前,“小川,小川,姐姐回来了……”
小小的少年面对屋外的动静丝毫没有反应,依然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望着天窗。
许青黎上前想要抱起他,少年才突然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往墙角缩去,嘴里“咿呀呀”地发出惊恐又痛苦的声音,两条铁链随着少年的动作发出脆响。
许青黎感觉自己全身血气上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用镰刀砍断锁链,又唯恐伤了弟弟,于是举起镰刀就朝着许大刚怒吼,“打开!你给我打开!谁允许你这样锁着他!”
村长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肤白胜雪,绿发绿裙的娇娇少女,眼眶通红却气势无穷地举着镰刀,一旁的许大刚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