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沥,披着蓑衣于岸边垂钓的老人,声音浑厚有力。
赵都安挑起眉毛,笑了。
好一个下人不懂事……对方这番刁难,很难说不是下马威。
许是在表达,对赵都安通过四女儿这条线,邀见他的不满。
亦或者,存了敲打,试探,或别的什么心思。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站在这里,而对方递给了他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台阶。
而倘若,他方才继续选择忍气吞声,此刻的待遇或许大不一样。
“早听闻淮水裴氏家风严谨,治家严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赵都安赞叹。
裴楷之仿佛没听出他话中尖刺,道:
“风大雨大,使君换了蓑衣吧。”
身后,有仆从上前恭敬服侍。
等赵都安亦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裴家护卫整齐划一,朝后退出三丈。
如此,今日的一切对话,都不会给第三人听见。
“既惧风雨,侍郎何必冒雨而行?”
赵都安大大方方,竟也当真在空出的竹椅坐下:
“我听人说,大雨之后,才是钓鱼的好时机。”
坐在这个角度,他终于看清了裴楷之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