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在我们眼前,选择了自绝于世的路。那爆体而亡的惨烈,即便是对她早已无甚亲情的我,也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师尊,”凌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说,鬼族之人,他们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目光紧锁在御龙千千消逝之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我瞥见他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恨意,心知他此刻心绪难平。于是,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他走到一旁坐下。
“鬼族之人,存在的意义,或许在世人眼中是为了长生。”我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沧桑,“然而,你可知道,鬼族最初被创造出来,却是源于一份深深的爱意。”
凌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信。我低头笑了笑,继续道:“我的父亲,便是鬼族的始祖。而我的母亲,本是瑶池的仙女,永生不可出瑶池。为了能与母亲长相厮守,父亲创立了鬼族,创造了鬼修之法。”
我轻轻抚摸着凌光的头发,语气柔和地解释:“虽然我不知你为何突然如此痛恨鬼族,但你要明白,鬼族最初的诞生,只是为了爱。作恶之人,无论修炼何种术法,都会走上歧途。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坚守本心即可。”
凌光沉默良久,最终闷声回答:“师尊,我娘亲……她的魂魄或许就是被如此,当作了替身。”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悲痛。
我叹息一声,轻轻拍拍他的背。
凌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病重,家中没钱医治,有一户修仙的大户人家出钱买走了我娘亲,说是做仆人……但是,我娘亲却再也没回来……后来,我听村子里的人说,那家的老爷,本来都快病死了,突然就全好了,只是好了以后再也不吃饭了。但同时期被买进去的几个下人自此就下落不明了。他们说,肯定是那老爷拿那几个下人的命去阎罗殿,换了命回来。再后来……他们一家子都不吃饭了……我当时小,也不懂,后来跟了师尊,学了知识才知道,他们一家应是都做了鬼修之法才没死的。那我娘亲……应该就是真的……被拿去换了命……师尊,我娘亲她……她那么善良,那么好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轻轻抱住他,任由他在我的怀抱中哭泣。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心中那份深深的无助和绝望,即使年岁增长,提起母亲他依旧还是个孩子。我心里深知,得知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是如此残忍,他需要时间来治愈这份伤痛。而我,只需陪着他即可,多说无益。
第二日,见他情绪稳定了些,我便带着他离开了破庙,直上鲁滕山。
墨家历史源远流长,其渊源可追溯到上古时期。墨家擅长机关、炼丹等技艺,在众多武林门派之中,墨家一直被视为正道的代表,威望极高。墨家虽然名为墨家,但实际上它并非一个单一姓氏的家族。墨家的传承分为多个师门分支,在过去,墨家的家主通常姓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主之位不再局限于某个特定姓氏,而是由家族中的强者继承。就像我的父亲,姓御龙。如今的墨家,由一位名叫戈逢山的人担任家主。
但事实上,戈逢山也并非真正的墨家家主。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天灾,毫无征兆的山火,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当时,留守在山上的墨家本家几乎被烧了个干净,只有少数几个弟子下山躲过一劫。这场天灾最终导致了墨家的灭亡。自那以后,墨家便再也没有了后人。而如今,占据墨家原址,并自称墨家的那些人,实际上是当年的一个分家,他们依靠着我父亲留下的鬼修之术才得以存活并发扬光大。这个家族被世人称为墨胤鬼族。至于戈逢山,他和我的父亲是同一辈分的人,如果我有幸见到他,恐怕还得恭敬地称呼他一声"师伯"呢。
然而,想要见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曾经在父亲留下的那本厚厚的地图册里面看到过关于这座山的介绍。鲁滕山虽然算不上高耸入云,但上山的道路却异常崎岖蜿蜒、曲折盘绕,而且还布满了各种危险的机关陷阱,如果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丢掉性命。因此,我格外小心谨慎地运用法力将自己身上的半鬼之息给隐匿起来,免得待会儿见到鬼族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混乱。
刚刚踏入山门,我与凌光并肩而立。凌光眼神中闪烁着好奇,指着前方那片不同寻常的竹林道:“师尊,你看,这山上的竹子好生奇怪,竟是暗红色的,似血似墨,甚是漂亮。”
我眉头微皱,紧紧盯着那片竹林,心中暗生警觉。我沉声道:“别碰!”话音未落,只见那小子年轻气盛,已然伸手欲摘那暗红竹叶。
我心中一急,但终究晚了一步。他手指轻触竹叶,瞬间,那片竹叶便如同被触动了机关一般,嗡然作响。紧接着,那几丛黑红的竹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如同雨丝般向我们铺天盖地地扫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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