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门的就两个人,就是陆令和孙国龙。
这是一个挺大的门面,看着古香古色的那种感觉,这房子的装修,一看就超过20年。
屋子里有十几个人坐着,正在排队等医生诊断。
这位中医本来还在沟通病人,看到孙国龙过来,就伸手拦了一下,示意有什么事等他看完面前这个病人再说。
大概五分钟后,这个病人诊断完成,中医给他开了药方,让他去药房抓药、交费,然后才和孙国龙说道:“你的药还在煎着,估计还要两个小时,不用急。”
“这次过来不是急着拿药,我想把药渣也带走。”孙国龙道。
“没问题。”这位中医看着也有五十多岁,他知道不少病人担心中药复用,会选择拿走中药,“等熬好了,我安排人给你装起来。”
“我能现在过去看看吗?”孙国龙道。
“随意。”中医指了指屋里的一名药童,示意他带着孙国龙过去。
陆令在这个期间,也观察过这里的药童和看诊的中医,都没什么问题,一看也不像坏人,尤其是这位中医,看起来还是有些本事的,做事不喜欢解释,喜欢直接做。
这里的药童有好几个,其中有两位是这位中医的徒弟。小药童带着孙国龙和陆令,就离开了这边,要去隔壁的房子。
这里都是平房,熬中药和包装中药的地方在旁边那一户家里,这里也被中医租了下来。
陆令二人过来,刘俪文找的马哥也跟了过来。
这间屋子一共有十几个砂锅,全部都处于沸腾的状态,屋里药香非常浓郁。
“就是这一锅。”药童指了指其中的一锅药物。
马哥直接拿夹子夹起砂锅盖子,然后用类似于筷子的工具伸进去,挑起了不少中药。
“别动啊这些!”药童有些不高兴了,这些人怎么不懂还乱动?这弄撒了怎么办?
“你确定是这一锅药吗?”马哥的脸色不太好看。
“是这一锅,不会有错的。”药童点了点头。
“之前听你们说,用的主要药物是香附、柴胡、白芍、鸡内金这些东西,那怎么这一捞出来,看到的都是雷公藤、川乌这些东西?这都是对肝脏有大毒的东西,每次使用,配伍都要非常小心,这里面这么直接全用上,这是要杀人吗?”马哥差点开骂了。
有的东西煮久了,不是那么容易分辨,但随便看了几个,就全都有问题。
“马哥,这东西毒性很强吗?”陆令问道。
“很强,中药里有一些东西是剧毒,如果用的不对、煮的时间不够、配伍不准,理论上能直接吃死人。比如说砒石、水银、生川乌、生附子、生藤黄、生千金子、砒霜...”
“砒霜也是中药?”陆令震惊。
“就是肉眼看不出来,不然我真的怀疑这里面可能有微量的砒霜,要是多次服用,基本上就等死吧。”马哥说着,看着药童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中医现在本身就难,很多人不愿意相信,总觉得这都是江湖骗术。实际上,每个愿意耕耘中医、立志成为良医的人,都很不容易,他们看到这些败坏行业风气、草菅人命的行为,会更加痛斥!
“这不可能!”药童说着,仔细地看了看,“这不是雷公藤和川乌,这是甘草片!”
“且不说你的方子里有没有甘草片,即便有...”马哥气坏了,“把你老师给我喊过来。”
中药材,大部分都是切成片使用。雷公藤虽然叫雷公藤,但也是切成小片,如果不是炉火纯青的中医,看到这种煮了一阵子的雷公藤,可能真的会打眼。
煮久了,看着都是“树根片片”的感觉。
药童显然也没那么自信了,连忙要回去叫老师。陆令往外走了一步,给车上的人一个眼神,石青山和叶文兴立刻下车,跟上了药童的脚步。
药童看到石青山,还真的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跑到店里,把情况告诉了老师。
这位中医听闻此事有些皱眉,但还是看完了眼前的病人,才带着两个徒弟匆匆赶到煮药的屋子。
此时,这个砂锅已经停火了,药汁也被分在了一个盆里,这些药材全部倒在了另一个盆里。
中医走过来,蹲下,只是看了一眼,眉头就锁在了一起。
这绝对不是他开的药方。
“这有没有弄...”他想问问徒弟是不是把两个砂锅弄错了,但问了一半,就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开过这个方子,没有给任何人开过这个方子。
就目前来看,单是这些不能溶解的药材,就已经是毒药了。毒性虽然不会强到见血封喉,但长期服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饶是他从医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风浪,看到这个,后背都流汗了。
这由不得他不流汗。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毁了不说,可能还有牢狱之灾!不仅如此,如果上了新闻,他毁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老师、他的行业!
“这确实不是我弄的,但是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中医认真地说道,“我这边招了一些人帮我煮药、加工塑封袋,我怀疑是这里的人干的。当然,我不是推卸责任,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无论需要多少赔偿,我只要能承担,我就会满足。”
这位中医绝对不傻,他知道孙国龙是派出所的领导,今天来的这些人,肯定全是警察。
这事,能安稳过去,就是他命好,是他祖上积德!
“我相信不是你的事,责任的事,我们过会儿再说。这个地方熬药的,所有人的情况,立刻给我,所有人,喊过来。”陆令安排道。
“好。”中医立刻跟两个徒弟安排了下去。这些小事,都不是他在亲自负责,他只负责看病抓药,其他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
(竞猜,换药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