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岳父今日上门,言及你今后的前程,唤你来听一听。”沈夫人笑着和继子说道。
“我有一故友,之前任过中郎将,如今闲赋在家不问世事,此番给你请来教你武艺,你可愿学?”陆文正问向女婿。
沈文昶一听眸子亮了:“学武艺自然是愿意的。”
陆文正闻言看向沈夫人。
“既然如此,我立即修书给老爷,言明此事。”
“亲家,这信不若我给请翁写吧。”陆文正笑道。
“这再好不过。”沈夫人说着吩咐奶娘去取文房四宝。
陆文正提笔写信,信中阐述两件事,一件是请故友教授一事,若是能吃苦勤加练习,将来荐为孝廉,在地方府衙任一八九品的校尉不成问题。第二件为了锻炼满仓,他有意让满仓在衙中做个小捕快,他亲自教授女婿。
信写罢,陆文正将字迹吹干,叠放好交给沈夫人道:“有劳亲家代为寄信。”
“应当之事,亲家翁何必言谢。”沈夫人接过信又道:“眼下快过午时,亲家翁留下吃顿便饭吧。”
沈夫人说着便对继子道:“满仓,快去张罗一下。”
“不用,不用,亲家夫人客气了,我衙门还有事,不便多留,就先告辞了,改日亲家公回来,两家聚在一处叙谈叙谈。”陆文正说着便站了起来。
“如此,也好。”沈夫人跟着站起来,带着继子亲自将陆文正送出府门。
陆文正走了之后,沈夫人站在家门口对沈文昶道:“你岳父为你的事可以费尽了心思,等那前中郎将来了之后你可得好生用功才是。”
“嗯,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嗯,那就好,前面给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娘的礼全部备好了,你去让惠班换身衣服,咱们去彭家让惠班认认门。”
“嗳,这就去。”沈文昶提着袍子跑进家门。
这边其乐融融,那厢却出了事。
程意和丽娘来到付县程宅,本打算今日将多出的财产运到知府衙门去,可临出门一脚,发现一箱子的银子空了,半沓银票也没了。
府上顿时慌了一片,老管家查看落锁,这简直就是被撬开的。
“少爷,报案吧。”老管家提议道。
“好,你们看住这里,不要破坏,我往衙门去一趟。”程意说罢转身匆匆离开。
陆文正在大堂上见了程意,得知银子被盗,沉吟片刻,一边派人去程家,一边派人在城里寻可疑之人。
至晌午,捕快们在破庙里找到了程光母子二人,二人正吃着鸡腿,瞧见捕快顿时愣住。
程光直接将身子扑到草堆旁,衙役们拉开挣扎的母子二人,在草堆处寻到用衣服包裹的银子。
“走,跟我们回衙门。”
到了大堂上,陆文正开堂审理之后,将母子二人以盗窃罪关押入牢。
“银子寻回,程举人清点一下取回去吧。”陆文正对程意道。
“回大人,这银子本来就是学生欲送往衙门的。”
陆文正闻言脸色一沉,以为程意刚夺回家产便想贿赂官员。
“学生和家人昨日整理家财,将我父亲生前所有留下,余下的全部整理而出,准备送衙门以作他年赈济灾民之资。”
陆文正闻言知道误会程意,便笑道:“本府日前所判,程鑫琣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归你所有,以此补偿你母子二人多年的委屈的艰辛,原可不必如此。”
“回大人,向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学生应得,学生一文不贪。”
“怎说非你应得呢,这些银子虽然是程鑫琣经营所得,可他们勾结掌柜气死你父,夺你家产,享你荣华,害你母子孤苦无依,这些用来偿还其罪理所当然。”
“大人,古人有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如今学生重继父业,心已知足。而这些学生交予衙门,望求大人能以此银救济更多百姓。”
“好!”陆文正闻言大赞,“举人公胸怀磊落,他日金榜题名,必前程似锦啊。”
程意闻言但笑不语,为何人人都道他会去赴京春闱呢?如今她什么都有了,不羡名碌事,但享天伦乐。
“多谢大人夸赞,那么学生回府整理财务,即刻运往衙门。”
“好。”陆文正点了头,看向师爷道:“师爷少时寻来主簿,共同清点,记录在簿。”
“是,大人。”
“学生先行告退。”程意说罢转身退出大堂,大堂外阳光暖暖,让人心情更加舒畅。
“四弟,我就说我没看错。”唐鸿飞提着一把刀走上前来。
“大哥,在此做甚?”程意开口问道。
“我这不是快要走了么,打一把趁手的兵器,怎么,又到衙门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多大事,招了贼了,不过眼下都被抓了,不提也罢。”程意说罢看向唐鸿飞,“大哥定下几日走?”
“原先校尉说后天走,昨儿下午又说大后天,说是新兵没招够,再多留一天。”唐鸿飞摩挲着刚打的大刀叹道。
“那后天我做东,把三哥他们都叫上,我们给你践行。”
“行啊,够兄弟。”阳光下,唐鸿飞举着刀拍着程意的肩膀,但愿他年之后他还能有命回来和兄弟们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