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便听见脚步声,连忙躲到门后。
陆清漪捧着刚从母亲那边得来的一瓶梅花枝进了屋,刚把花瓶放下,看见了靠在墙上的沈文昶,虚惊一下笑道:“回来了啊?”
沈文昶见陆清漪神态自若,跟个没事人似的,心下那个气啊,哼了一声走到里屋坐下,从靴子里取出刻刀,而后从袖子取出一支还没有雕刻好的木钗,靠在椅背上,将腿搭在了桌边,悠哉悠哉地刻了起来。
陆清漪一边摆弄着瓶子里的梅花一边往里屋看,她也知道下午的事对不住沈文昶,可她实在是怕了那个赌约。
陆清漪沉思片刻,将梅花交给小柔,自己轻手轻脚走进内屋。
沈文昶抬眸瞥了一眼,继续刻着手里的木头。
陆清漪进内屋的一刹那,那明眸顿时亮了起来,快步走到沈文昶跟前,坐在椅子扶手上笑道:“相公,这是给我刻的木簪么?”
“呼,呼。”沈文昶吹了吹木屑,“不是。”
陆清漪脸上笑容一僵:“不是给我的?”
“嗯,适才啊,我躲在屋顶上的时候,认识了对面绣楼里的姑娘,哎呦,那姑娘.......唔,唔.......”
陆清漪捂着沈文昶的嘴,此刻当真恨不得拿针给她缝上。
沈文昶睁着眼睛看着陆清漪,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这人,也太小性子了,我不过是同你闹着玩罢了,也值得你胡言乱语说一通?”陆清漪说罢低头瞧了眼沈文昶手里的木钗,嘴一抿,笑了,松开沈文昶嘴的同时,手儿轻轻在木钗处一捏,从沈文昶手里抽了出来,随后站了起来,转了身,那百褶裙在空中舞起,把本来有些恼的沈文昶看愣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陆清漪欢喜不已,在菱花镜前坐下,戴了左边戴右边。
“戴惯了银的玉的,瞧着木钗还蛮好看。”陆清漪照了镜子后,取下木钗,拿在手里把玩。
“某人稀罕够了就还回来哈。”沈文昶歪着脑袋看向陆清漪。
陆清漪闻言回头看了眼沈文昶,沉吟片刻,握着木钗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将木钗放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走到沈文昶身后,右手将茶盏往前递到沈文昶嘴边,左手环着沈文昶的脖子,打开茶盖。
“相公,闻闻这茶香不香啊?”陆清漪笑着问道。
沈文昶心里美滋滋道:“嗯,还可以。”
“这茶有个学名,叫请罪茶,喝了气就消了。”陆清漪说着将茶盏往沈文昶嘴里送。
沈文昶抿了一口,将脚从桌子上拿了下来,转身,手轻轻一拉,将陆清漪拉进自己怀里,笑着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唬个人的。”
陆清漪闻言拿起桌子上的木钗,轻轻敲了敲沈文昶的鼻子:“真看不出来,你手如此的巧。”
“喜欢吗?我稍微再修一下,你就能戴了。”
“怎么,不送给你那绣楼里的姑娘了?”陆清漪挑眉。
“你那老板娘真出现在胡同口了?”沈文昶反问道。
陆清漪笑了,当然没有,老板娘没有追来,也没有什么绣楼里的姑娘。
“看在你这么大度的份上,你且说说你让我应承什么,只要不是为难人的,我酌情考虑接受。”
“真的?”沈文昶眸子一亮,“我想让你应承的事简单啊,我去铺纸,你且画个斗鸡场面的画给我好不好?对了,你吟的那首诗也题上,待会也教教我怎么做诗呗?”
陆清漪闻言一愣:“就这个啊?”
“昂,怎么了?”沈文昶疑惑地看向陆清漪。
陆清漪抬手摸了摸沈文昶的脑袋,这还是个孩子啊,是她想多了。
“没事,走。”陆清漪从沈文昶腿上下来,走到外间书案前,铺了纸道:“我给你做一幅画容易,你要学作诗我也能教给你。这作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可你若只是一时兴起,那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嗯,你教我就是,我铁定用心学,再不让我那小舅子笑话我。”
陆清漪闻言看向沈文昶道:“青喆今天说的话是欠考虑,我代他向你陪个不是,你这个做姐夫的大人大量,莫同小孩子计较。”
“我哪能和他计较啊,我就是在你们作诗的时候也想张开来着,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都和你们玩不到一块去。”沈文昶一边给陆清漪磨墨一边道。
陆清漪闻言笑了:“以后就能玩到一起的,外公不是也说了,你是儿时被耽误了,领会能力还是蛮强的,说不定你从现在开始学将来比我厉害十倍呢。”
“哈哈哈哈,那我现在学,将来能不能做大文豪啊?哈哈哈哈”沈文昶放声大笑,大文豪什么的也只是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