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人的事,咱们还是少打听的好。”沈夫人说罢低头去看怀里的婴儿。
“秋禾怎么会是外人,她是咱们的先生啊,那些年教咱们弹琴、读书、下棋,说起来我还蛮怀念的,不过她可偏心呢,老是向着你,姐姐我做诗哪里有那么差。”徐夫人想起往事,十分开心,少女的岁月总是让人怀念。
沈夫人沉着脸,将婴儿还给徐夫人道:“她可没有向着我。”说罢转身走了。
徐夫人抱着孙子往外赶了两步,笑骂道:“怎么又使起小性子来了,多少年没有犯过了。”
沈夫人快步走出东苑,靠在墙上,闭着眼睛,适才她姐姐一番回忆,搅得她心疼,往事已经如烟,她以为早已看透,没成想再见那人,还会心痛如绞。
那厢,沈松寻到沈文昶,拉着来了徐府,进了前厅,瞧见王家外公正同那县令姨丈在交谈着什么。
“满仓来了啊?”徐施笑着招了招手。
沈文昶局促地走上前,瞧了眼板着一张臭脸的老头,撇了撇嘴作揖道:“外公!”而后起身,对着徐施作揖:“姨丈。”
“哈哈,好,好,好,坐下先喝点茶,待会就可以入席了。”徐施捋着胡须笑道。
王家外公朝沈文昶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端起茶,问道:“听你娘说,遇上劫匪受伤了,可严重?”
沈文昶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这王家外公竟然问起她伤势来了。
“不严重,小伤。”
“仔细养着的好,到底儿学武还是有些用,能见义勇为。”王家外公打量下沈文昶,对于这一点还是值得夸奖的。
徐施闻言笑着在一旁夸道:“岳父,满仓这孩子功夫确实了得,去年来我这儿还和我那班衙役切磋了一番,各个都夸他身手敏捷,出手迅速呢。”
“嗯。”王家外公点了点头,“功夫好还是其次,此番他于劫匪面前不胆怯,行正义之事,人品上倒是无差的,其他的慢慢教也来得及。”
沈文昶看看姨丈,看看外公,她本人在这里,直接对着她夸不就行了,怎么自顾自地聊起天来了,翻了个白眼,走上前笑道:“嘿嘿,外公,你这般夸我,还是头一遭呢。”
王家外公绷着脸看了眼沈文昶斥道:“嬉皮笑脸的,一点不稳重,像什么样子?虽说你有小小的进步,但也不能过于骄傲,从今后在书院用心读书才是。”
沈文昶自讨没趣,轻声道:“哦!”
此时,徐府家院进了前厅,低首道:“老爷,彭家老爷夫人和少爷过府来了。”
“哦?舅弟来了,快请进来。”徐施站了起来,因为王玥珍沈夫人的缘故,王家、徐家、彭家、沈家四家结了亲戚。
彭家因为沈文昶的缘故认了沈夫人王玥珍当女儿,王家同样的认了彭致做儿子,而徐家夫人又是王家的嫡长女,因而彭致便又是徐夫人的兄弟,四家因为一个女人走动频繁起来。
沈文昶的舅父彭致走在最前面,走到前厅门口停住。
“姐夫,恭喜,恭喜。”彭致抱拳道喜。
“大家同喜,舅弟,弟妹,快请进来。”徐施笑着将彭家三口引进前厅。
“给亲爹见礼。”彭致进来后,瞧见王家外公,走上前鞠躬行礼。
“媳妇给公公见礼。”沈文昶的舅母也随之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王老外公有了笑意,虽说这个儿子是认得,姓也不会随他,可到底儿叫他一声亲爹呢。
彭易进来后,拍了下沈文昶的肩膀,将礼品放下后作揖:“小侄给姨丈道喜,给外公问安。”
“好,好。”徐施笑得合不拢嘴。
王老外公招了招手,将彭易招到身边问道:“彭易孙儿啊,怎不见我那彭馨孙女啊?”
“妹妹去洛城外公家小住了。”彭易规规矩矩答话。
“哦哦,我说最近怎么不见那丫头上门来玩了。”王老外公说罢瞥见一旁无所事事的沈文昶,将茶杯的水倒来倒去,眉头一敛,斥道:“满仓啊,你若无事,就跟着你徐洺表兄和彭易表兄,说不定耳濡目染还能学些东西,多大了还玩水,你以为你还小吗?”
沈文昶手一顿,撇了撇嘴道:“这茶太烫了,我渴么,哪个在玩水!”
“外公训话,回什么嘴!”彭致背着手斥了沈文昶一句,然后朝外甥眨了眨眼睛,“去,和你表兄俩去看看你们那刚出生的小侄子。”
沈文昶巴不得早点离开,连忙站起来,朝着上门鞠了躬,跟在彭易后面走出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