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轩摇了摇头道:“且不论朱曜的“正人君子”之名是否浪得虚名,他这个谎却是说得不大高明。当然,他们父子肯定早就知道,我可能被列为太子的人选。”
朱元和高肇颇有些交情。高肇是昊雄的亲娘舅,自然想拥立昊雄为太子,朱元和高肇在同一阵营,对他有所抵触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其中利害,昊轩自然明了,不过由此看来朱曜倒是个心机不重的人。他见画动心一时忘情,既不想当面得罪他,又怕违逆他父亲大人的意思,因此玩了一出“半道折返”。然而他心里又实在太过惦记那副字贴,于是又急切跑过去见朱元。
“殿下,属下真想杀了他!”肖飞咬牙切齿地扬起手里的佩剑。
“胡闹!”昊轩俊脸一板,“他可是当朝大臣!”
“殿下恕罪!”肖飞抱剑拱手,一双剑眉微微上扬,英气逼人的脸上溢起一层杀气,“殿下天潢贵胄,为何屈尊去结交这等满肚子古怪心肠的酸儒?属下想不通!属下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怨气!”
“你以为我愿意吗?”昊轩瞪了他一眼,不想多解释。
“待属下上前,一剑戳他两个窟窿!”肖飞握剑的手咯咯作响。
“混帐!”昊轩喝骂。
“属下该死!”肖飞慌忙单膝一跪“殿下教诲......鹰立如睡,虎行似病!”
“那也不能一直睡、一直病啊!”昊轩顿时笑了,“两个窟窿怎么够,至少得四个!”
“是!”肖飞刷的一下起身,欲追上朱曜。
“回来!”昊轩一把将他死死拽住,低声笑道,“你这个愣头青,这么不禁逗!”
“......”肖飞哭笑不得又焦躁不已,涨红了脸,“殿下,究竟该如何是好?”
昊轩笑道:“当街杀人肯定不行,何况还是朝廷大臣,彼此也没有深仇大恨。不过,既然他如此蔑视我,咱们也给他个难堪。以牙还牙,怎么样?”
“甚好!”
“上马!”
朱曜这等文人所乘的马车向来都是从容缓步,哪里跑得过昊轩的跨下宝驹。当他从马车上下来站在朱元府邸门口时,赫然见到一脸淡然的昊轩。
“宣王......”朱曜如遭电击般睁大双眼,那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蟑螂一样尴尬、难堪。
“先生,这么巧啊!”昊轩负手而立,笑吟吟道。
“咳......”朱曜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自然也是无可搪塞,只好硬着头皮苦笑一声,“宣王,请吧!”
昊轩终究还是踏进了当朝大学士、士族领袖朱元府邸的大门。
肖飞抱剑斜倚在院墙之侧,藏身于一片晦暗之中,一双眸子如同暗夜里觅食的夜鹰般熠熠闪亮,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
“啐!”
肖飞极为不屑吐了一口,闷哼一声,“酸儒!若非殿下约束,今夜便要杀你全家!
朱曜将昊轩请到正堂客厅,让丫鬟奉茶,自己先行入内,去主宅请父亲。
朱元年近六旬,家学渊远一生勤谨,三岁丧父九岁袭爵伴读东宫弱冠为官,数次被贬宦海起伏,直到今天已贵为当朝大学士,地位堪比宰相。他的一生可谓历经沧桑,练就了一副沉稳如山、威严内敛的大家风范。
听朱曜说明来意,朱元喜怒不形于色地深看了他两眼。
朱曜慌忙跪倒在地,“孩儿无能,竟如此难堪!辱及门风,请父亲大人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