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衣袍,跟今天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皇上,太后,二皇子罔顾人命,害臣孩儿,还请皇上,太后为臣的孩子做主啊……”
男子来来去去嘴里就是一句话,他面容消瘦,形容枯槁,整个人都像是落光了叶子的枯枝在寒风中颤抖。
人都到了跟前,如果皇上还强制让人把他拉出去的话,那就太欲盖弥彰了。可若是不拉出去,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丢楚国面子的事来!
“来人,将这个刺客抓起来!”皇上是不能做这个恶人,但夏侯坤可以。
“楚国皇上,他说是来伸冤的,不如听听他怎么说吧?”华如霜快嘴道,她刚一说完,坐在她身后的侍女就无语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东齐国跟西凉国不一样,这话若是西凉国太子说的也就罢了,可东齐国可是要一副楚国讨生活的,这不是在打楚国的脸嘛。
但显然,这位小公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皇上额前青筋跳了跳,不得不咬牙开口。“你说,你到底让朕为你做什么主?”
那人听皇上开口,连声道:“皇上,微臣王津是禁卫军里一个六品的领队,微臣的儿子也在禁卫军任职,之前微臣的儿子在街上追捕恶人时收了伤,就被送进了伤营,原本那只是没有伤筋动骨的小伤,可是几天前,伤营里的人突然来告诉微臣,微臣的儿子死了,甚至连尸首都没有。”男子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满眼赤红的看着皇上。
“微臣的儿子进伤营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死了,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啊……”
皇上听了,一张脸都沉了下来,那眼神恨不能把夏侯坤给吃了!
这件事他之前就让夏侯坤去处理好,这就是他给他的结果!?
“只是受了小伤,自然不会致命,那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华如霜听得认真,看地上跪的男子又觉可怜。
坐在华如霜对面的夏侯祯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人是不是脑子被马踢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傻傻的参和到楚国的事来,没看西凉国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吗!
皇上在心里沉了口气。“坤儿,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坤不得不站出来道:“回父皇,之前儿臣就听说有人在伤营里闹事,后来被处置,打了二十军棍,怕是他身体承受不住,没熬过去。”
“不可能!皇上,微臣的孩子自幼就是个乖顺的,怎么会跟人闹事,还请皇上明鉴啊……”
“那这个闹事的人死的不少?”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坨红的南阳王突然开口道。
夏侯坤眉心跳了跳,恨不能上前掐死他!
“皇叔,哪里来的什么死人!”
南阳王像是喝醉了,根本没注意到夏侯坤的脸色。“就是本王回京城时看见的,嗝,那尸首可是一车一车的往外拉呢……难道是本王看错了?”
南阳王话音一落,下面的大臣们就开始嗡嗡的说起小说了。
苏沐歌拨弄着桌上的酒杯,之前夏侯墨就说过,禁卫军里的人不说全部,但有不少都是在各个家族或是某个官员有所牵连的,这些人家可平头老百姓那么好打发。
不多会儿,就有大臣从席间走了出来跪在男子身边。“皇上,臣的侄子前段时间也去了伤营,如今亦是下落不明,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微臣的表弟亦是……”
有人站出来,后面的人也壮了胆子,纷纷出来跪在地上。
这一跪,放眼看去竟有十几人之多!
苏沐歌不自觉攥紧了双手,伤营里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这还是有家世背景的,那些没有家世背景的还不知道!
跪的人越多,皇上的脸色就越难看,看向夏侯坤的眼神就越凶残。
夏侯坤只感觉手心都冒汗了。
皇上“砰”的一下重拍在桌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坤跪了下去。“父皇,是儿臣失职不差,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儿臣查明这事到底是什么人在其中作恶。”
夏侯坤反应也是快的,一句话就把事情推到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了。
“皇上,二皇子这才接手禁卫军没多久,这些事啊,说不定是之前就存在的问题,哪能都怪到二皇子身上。”琴贵妃娇柔的开口道,她就害怕皇上一生气就把凤牌给收回去了。
琴贵妃这话就是暗指是夏侯墨故意在背后搞鬼,毕竟夏侯坤手中的凤牌可是在他手上抢过去的。
而作为被暗指的当事人,夏侯墨指淡定的拿起酒喝了一口,完全无视了琴贵妃的话。
皇上眼睛眯了眯,视线在夏侯坤和夏侯墨之间来回的扫了扫。
“墨儿,伤营的事你可知晓?”
夏侯墨站起身道:“之前伤营出现几个热症病人,儿臣派人对他们进行医治,病情已有好转,但之后的事,儿臣便不知了。”
为什么之后的事不知了,就是因为夏侯坤突然接手了禁卫军,夏侯墨自然不可能再去管里头的事了。
问题还是出在夏侯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