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是是,那是自然。那王爷今日来是……”

“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见一见和静县主,请问她现下可在府上?”

富平侯有片刻的怔愣。他听封瀛一口一个和静县主的叫,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那是阮筝新得的封号,太后亲封的县主,只不过才得了几日而已,上到家人下到奴仆都还没有习惯她这个新身份。连她自个儿都不习惯,在家中从不许人叫她县主。

所以眼下富平侯听到封瀛如此称呼阮筝,沉思了片刻才真正搞明白他要干什么。

“在,自然是在的,她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为绣自己的嫁妆。王爷若想见她,我这就唤她过来。”

封瀛本想去阮筝的院子寻她,但想到两人毕竟还未成婚,未免有流言对阮筝不利,还是忍耐了片刻。

至于阮筝哪里有功夫绣什么嫁妆,在听闻封瀛来了之后便一直在房内手忙脚乱地打扮自己。

她这些天没睡好脸色不大好看,这会儿就想用脂粉遮一遮,又挑了颜色鲜亮的裙子以衬肤色,头上则是步摇花钿插了个满满当当。

这般盛装打扮别说是富平侯,就是封瀛见了都是一愣,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竟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富平侯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小辈间的情谊,当下也不在那儿碍眼,将所有的下人都遣走后,自己也借口有事开溜。

很快正厅内便只剩阮筝同封瀛两人。阮筝站在那里想同他行个礼,无奈头上顶着的东西实在有点重,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就晃了两下。

然后她就感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往怀里带。

若按以往封瀛的性子,这一下必定是要将她抱个满怀的。可今日阮筝梳了飞云髻,上面又是环佩叮当,一靠近封瀛发髻和簪子就直往对方的眼睛里扎。害得她只得赶紧离远一些,可纤腰又被人环住,只得抬头与人四目相接。

多日不见她也有点想他,这会儿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想见你便过来了。你呢,是不是也想我了,所以打扮得如此隆重。”

被戳穿心事的阮筝脸微微一红,嘴硬道:“哪里隆重,我平日里就是这样的。”

“在家中也戴这么多珠钗?”

“不可以吗?你是觉得我太过奢侈,不喜欢?”

封瀛笑道:“不,我是在想你既然如此喜欢珠玉,那回头他们定聘礼单子的时候,我便将王府库房内的珍珠翡翠全都拿出来添上。那些都是原石原珠,你拿去后自己找人帮你设计样式,再叫人制作便是。喜欢什么样便做什么样,若觉得不够再同我说,我再让人替你寻更好的。”

阮筝被他的豪气逗得眉开眼笑:“当真?”

“自然是真的。夫人喜欢什么我便给什么,娶妻不就该这样吗?”

阮筝心想自己从前真是小看他了,世人也是小看了这位冷面王爷。谁说他不近女色,谁说他不解风情来着。

这不是什么都会并且都做得极好吗?

且他讨人欢心的手段直接又霸气,还极为舍得花钱,搞得阮筝心花怒放,这几日被梦魇折磨的怨气一扫而空,对封瀛怎么看怎么顺眼起来。

“那……你今日看好了,是不是要走了?”

“才看这么一会儿哪里够。早知道皇上赐婚这么繁琐,倒不如当初我便自己上门来求娶,说不定如今你已嫁入王府,可与我日日在一处儿。”

“哪有这般快的,就算你自己找媒人上门,那也得按规矩一样样来。我那嫁妆还未绣完,你且等着吧,说不定明年儿开春我便绣好了。”

“若要等你绣好嫁妆再过府,那我只得日日夜里□□入院来寻你说话了。”

阮筝一愣,小脸一红,轻轻在对方胸口捶了一记:“胡说什么,你这人还有没有规矩?”

“我在西北多年,早已养成了散漫的性子。规矩于我便是束缚,自然是越少越好。你若不想我夜夜来访就早些绣好嫁妆。或者没有嫁妆也不妨事,你人来便可以,其余的我都会让人为你备好。”

阮筝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生怕他提起洞房花烛夜,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下逐客令了。”

封瀛近来常被她捂嘴,每每那只柔嫩的手抚上自己的唇时,总是能激起他心头对她身体的极大渴望。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萦绕不去,单单只碰上了唇总觉得不够畅快。

若不是避讳着阮家长辈,他这会儿就想抚着对方的后脑勺,照着她的红唇吻下去。

或许得催催皇上了,赶紧将这婚事给办了。他想要的远不止吻她这般简单,他要的是成婚之日的圆房,以及往后每一夜与她缠绵在一起的欢愉。

阮筝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久久盯着自己不放,心里有些小小的忐忑,轻声道:“你、你在想什么?”

“想你。”

“能不能正经些。”

“想你便是最正经的事情。”

阮筝佯装生气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要走,刚走一步就被人拽了回去,又被封瀛从身后抱住。

“好了,我立马便同你说正经事。我今日来是有东西想要给你。”

“什么?”

封瀛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进了袖拢里,拿了个盒子出来。阮筝见那盒子十分古朴像是有了些年头,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的东西也是用过的。

一个小小的白玉项圈,旁边镶了极名贵的宝石与翡翠,不必细看也知这东西价值不菲。只是这尺寸不像是给女子戴的。

“这是我祖母给我的东西。当年我母亲尚未有孕,祖母将这项圈给了她,说是要给长孙的见面礼。只可惜她未曾见过我便走了,我母亲虽是嫁给了先帝,却一直还记着从前的夫家,这个项圈我自小便戴着。”

阮筝听他说起身世也觉得世事无常。

封瀛的这一生是多么地矛盾。建安帝破了他原先的国,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与亲人。可他又对他们母子极好,将不是亲生的他视如己出。

所以这便是他不愿意接手大邺江山,可又费尽心力保住它的缘故?

他对建安帝的感情只怕也极为复杂,不会有满腔的爱意可又无法真正恨他。

他日日活在这种矛盾中,是否也挣扎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