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gu903();只见门前站着一位小丫头,后头还跟了个弱柳扶风的妍丽少女。小丫头冲两人行了一礼,笑道:“这位是沈姑娘,老太太知她身子虚弱不能吹风,特让我带过来与两位姑娘在此处作伴。”

阮筝听了眉头一挑,这敢情好,来了个外人,今儿这戏唱起来可就热闹了。

第32章吃醋早知她这般娇弱,他便该轻一些……

来的这位沈姑娘阮筝先前在席面上已是打过招呼了。知道她是尚宝寺少卿的长女,闺名叫做碧君。

当时两人同席而做,沈姑娘突然柔声提醒她:“阮姑娘若是平日里脾胃不适,这黄豆酥还是少食为好。”

阮筝当时便很惊奇,一来好奇她从何处看出自己胃时有不适,二来也好奇她怎么懂这食物与脾胃相克之理。

沈姑娘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外祖家从前是开药堂的,我儿时常去玩耍,是以懂得一些皮毛而已。”

她虽这般自谦但阮筝还是看得出来,这位沈姑娘神态落落大方,说起医理来条理分明,显然于此道颇为精通,绝不只是略识皮毛而已。当下便觉得颇为投缘地与她聊了几句。

眼下又在此处碰上,阮筝自是热情上前,拉过沈碧君的手便将她带进屋内,嘴里已是沈姐姐长沈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她还特意把沈碧君介绍给了阮茱:“沈姑娘方才还教我少食黄豆酥,二妹妹你若是身上有什么不适也可问问她,她于医理当真精通得很呢。”

阮茱这会儿哪有空管什么医理不医理的,在看到沈碧君这个外人后,她的内心便犹如钻出了一大堆蚂蚁,正咬得她浑身上下都疼呢。

原本想好的偷龙转凤招式这会儿便不好使了,当着沈碧君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阮筝替自己作画的。

可如此一来她又该怎么向陆老太太交待,还有外头那些等着她一鸣惊人的闺秀们,也是颇为难应付。

阮茱这些年行走于京城女眷圈子,靠的就是一手书画绝技。说起来背地里记恨她盼着她出丑的人不在少数。她曾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地里嘲笑她姿色平平却心有不甘,总想以才情博名声。

今日这些人也来了,若是她无缘无故画不出一幅好画来,回头还不知要被人如何耻笑。

想到这里阮茱的脸色涮得便白了。

沈碧君见状便关心道:“阮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妹妹向来如此,沈姐姐不必担心。”

阮筝说着亲热地扶起阮茱的胳膊,将她扶到了椅子边坐下:“且坐一会儿喝口茶便会好的。一会儿咱们一起作画如何?”

沈碧君赧然一笑:“我书画皆寻常,今日的彩头必是没有我的份的,但二姑娘的画惊才绝艳我曾有所耳闻,今日能一开眼界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这一顶高帽子戴下来,阮茱的脸色便更难看了。好在她还有几分急智,听到姐姐的话后便点头道:“是啊,不如咱们先喝杯茶。”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唤了在外头守着的小丫鬟,请她为她们布置一套茶艺来,又冲沈碧君道:“我虽头次见沈姐姐,却只觉得一见如故,一会儿定要请沈姐姐喝一杯我亲手泡的茶。”

阮筝看着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便意识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她也好奇阮茱会做些什么,便没有阻止她,带着笑意默默地看着她忙东忙西。

丫鬟得了令后很快便搬了整套的茶具过来,还要说留下来侍候,却被阮茱笑着拒绝了。她坚持要自己亲自泡茶招待沈碧君,连阮筝都不让插手帮忙。

“两位姐姐坐着就好,剩下的我来就行。”

阮茱在家里也曾学过茶艺,这会儿做起来也颇为像模像样。阮筝便拉着沈碧君在旁边坐下,一边同她说闲话一边盯着阮茱泡茶的两只手。

看着看着她便大约猜出妹妹今天是要做什么了。那丫鬟拿来的茶是普洱,这会儿壶中装着的便是刚煮沸的水。这水哪怕听滴一滴到手背上都是烫得很呢,她这个妹妹对自己倒也下得去手。

果真人是被逼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便想到自我解救之法了。阮筝都有点佩服起这个二妹妹来。可就这么让她如了愿总觉得有点不称心,阮筝开始在心里盘算起了破解之法。

正琢磨着,就见阮茱伸手拿起茶壶便要做戏,就在这时沈碧君似乎看出不妥,惊呼一声“小心”便直接出手去替阮茱挡泼出来的热水。阮筝反应也快,立马就伸手去拉她,结果手来不及缩回去,和沈碧君两人同时被那一壶泡茶的沸水泼了个正着。

屋内三个姑娘同时发出了惊叫声,伴随着茶壶落地的破碎声,守在外头的小丫鬟们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进来。

但此刻为时已晚,富平侯家和尚宝寺少卿家的两位大小姐同时被烫伤了手,而始作俑者富平侯家的二小姐竟然两眼一翻,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书房内顿时乱作一团。

风波堂内此刻只剩下了陆嘉元和封瀛两人,恭亲王做完诗后便去了前厅与人喝酒作乐去了。

陆嘉元便劝封瀛:“你好歹也到前头去露个脸,来都来了,窝在此处做什么。又不是那等不能见人的大姑娘,出去跟人喝两杯不更快活?”

封瀛瞟他一眼:“你确定那些人盼着跟我喝一杯?”

“呃……”陆嘉元一时语塞。也是,封瀛这么大的一尊佛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前厅,有几个人受得了他这千年老寒冰的凉意。只怕他一出现在席面上,得生生冻死几个。

“算了,你还是与我在这儿喝几杯吧。”陆嘉元说着便要吩咐人上酒,却被封瀛拦住。

后者问他:“人可安排进去了?”

陆嘉元神情一凛,随即又笑了:“你是说沈碧君?那是自然。我让我祖母出面,以她身子不好为由安排与富平侯府两位姑娘待一间屋子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这么安排是为了什么?”

封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日阮筝当着他的面絮叨了半天,说的全是这些年在家中受的委屈。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她常年为妹妹代笔作画之事。

富平侯府有一位擅长丹青的小姐,这事儿封瀛也听人提过一耳朵,只是当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他来说那一家不记起便罢,若当真细细追究起来,那位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长公主,跟他是颇有一点恩怨的。

只是他如今还不想计较,所以也懒得理她家的事情。直至最近碰上了阮筝,才算对这一家多了几分了解。

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样,高门大户内里颇多腌臜之事,这种用长女的画为次女博名声的事儿,倒确实像那一位能做出来的。

毕竟一个是她亲生,另一个只怕在她眼里就是野种。

所以他今日特意拉了恭亲王来,让他做诗是第一步,拿去后院让人品评是第二步,给出彩头逼人作画是第三步。而把沈碧君塞进去便是最后一步。

陆嘉元见他蹙眉沉思好半天都不言语,脑中突然蹦出个骇人的念头:“今日外面日头毒,沈家妹妹的身体确实不宜久晒,你这也算是在照顾沈家妹妹。只是你这么做,难不成竟也有了那样的心思?”

一想到封瀛有可能钟情于沈碧君,陆嘉元便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偏偏是沈家女呢,换了今日后院任何一个其他女子他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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