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还未娶妻,但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尤其是近来梦里时常出现的光景,像是前世的记忆不时在脑海里浮现。那梦里他搂着女子在床上欢愉之时,似乎也如此刻这屋里两人那般情动。
只是他怀中的女子身段更美皮肤更白,累极了靠在他肩头轻喘之时,那声音更为蚀骨销魂。
因着这些梦,最近他在某方面的自控明显变弱了些。
想到这里封瀛低头,望着面前女子细白的脖颈出神。梦里的她与眼前十分不同,没那么多心思也没那么多话,哀哀凄凄求饶的时候声音也更撩人一些。
封瀛突然手心微痒,忍不住握了握拳。屋里那两人却愈发放肆起来,已开始不管不顾地脱衣服。封瀛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阮筝的耳朵。
阮筝本还在那里害羞,突然耳边一热,那让人难熬的声音便小了很多。她有些尴尬地想去摸耳垂,手却落在身子两侧重得抬不起来。
不敢回头不敢出声,也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只能这么乖乖地站在那里,由着他将自己的耳朵捂得越来越热。
算了,不过是个太监,便是让他摸一回耳朵也没什么。那天不还让他挑剑摸了全身么。
阮筝心念一动,一股不该有的绮思涌上心头,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也不知自己在这儿站了多久,因被捂着耳朵甚至不清楚屏风外的两人进行到了哪一步。时间像是走得很快,又像是走得极慢。
阮筝在那里无聊得快要睡着时,封瀛听着这屋里愈发不像话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出手。他极快地腾出一只手,将手中一小块物什朝门口扔去。那东西穿过门上糊的纸,啪嗒一声落在了门外,一下子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
屋内两人吓了一跳,立马停下动作扯起了衣衫。那男子胆子大些,走到门口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摇头道:“无事,大概是有人走过。”
这话却叫那女子吓得面无人色,立马起身穿好衣裳:“不成,我得走了,我这头发也乱了,得去梳妆一番。回头让人发现咱俩可有麻烦。”
男子不想放她走,却也知此刻必须分开。于是抱着她又粘呼了一阵子,这才恋恋不舍与她一前一后离开。
这两人一走,阮筝终于松了口气,而她耳朵上覆着的手也挪了开来。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已推开旁边的一扇窗,闪身翻窗出去,潇洒的背影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屋子里很快就剩了阮筝一个人,仿佛方才的旖旎根本不存在。阮筝深吸一口气轻拍脸颊,等面上的红潮退去一些后,这才开门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刚走到外头迎面又撞见了清容郡主,她身边跟着一众闺秀,像是在四处赏玩。见到她眉眼一抬,不客气地目光便看了过来。
阮筝虽不想与她打交道,却还是恭敬地走了上去福身行礼。清容郡主冷哼一声并不同她说话,倒是她身后的阮茱突然柔声道:“大姐姐怎么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阮筝看一眼身后的厢房,一脸坦然道:“我找净房走错了地儿,王府实在阔达气派,都叫我转晕了头。”
清容郡主听到这声讨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阮筝便借机告辞说要再去寻净房。郡主也不留她,待她走远便要带着其余人离开。
这时阮茱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两人走到了方才阮筝待的厢房前,推开了门。那门内自然空无一人,但进屋一搜很快便找到了一样东西。
阮茱拿起落在榻边的一条腰带,故作不解道:“这……似乎是男子用的腰带?”
第19章私会她多半是私会男子来了。
清容郡主一听,秀眉一扬立即也跟着进了屋。待看清阮茱手中的腰带时,嘴角浮起若有所思的笑容来。
“怪不得她刚刚从这里面出来。”
话没说透,但在场的贵女们个个听出了弦外之音。阮筝从这间厢房里走出,而后这里就发现了男子的腰带,这岂不证明了她刚才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净房,多半是私会男子来了。
今日赏春宴京中世家贵族并大小官吏的家眷来了不少,三皇子妃负责在后院招待女眷,前头则由三皇子领着人和一帮子男子喝酒作诗谈古论今。明面上是男女各玩各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人借机私相授受。
清容郡主冲阮茱掩嘴一笑:“你的这个大姐姐,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阮茱神色慌张地走近道:“表姐,你可千万别声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姐姐还怎么做人。我、我也不能活了。”
“你怕什么,你可是我姑母的女儿。便是她阮筝名声坏了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卫阳长公主的女儿,你还怕寻不到可心的人家?倒是你这个大姐姐,她做出这样的事时何曾为你想过,偏偏你还总顾念着她,你是不是傻?”
清容郡主抬手点了点阮茱的额头,拿过那根腰带细细看了,又递给心腹丫鬟令人收好,随即看一眼跟在她身边的其余女子。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贵女们齐声应是,谁都不敢违逆了郡主。剩下阮茱在一旁默默地咬了咬唇,虽面上满脸愁容,那飞扬的嘴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的好姐姐啊,想不到也有今天呢。
阮筝回到宴席之中,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原来方才在她离开的那一阵子,刘长墨竟来了后院。一来是替在场的几位公侯家的老祖宗把平安脉,另一方面也是各家夫人太太对他好奇,特意寻了个由头把他叫过来。
刘家并非普通的行医世家那般简单,刘显刘神医的名头自然无人不知,但刘家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除了内阁阁老刘兴修是刘长墨族叔外,礼部尚书还是他的亲舅。
刘长墨自小学医,年纪轻轻在京中勋贵家已是声明雀起,有学识有才貌更有一手扎针的绝技,自然是那些夫人为女儿相看夫婿时的绝佳人选。
更何况撇开他家中的官场势力,单说人哪有不生病的,若是能招他做女婿,这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便也不必发愁了。
刘长墨就这么被一帮子各怀心思的太太们相看了一圈,闹了好一阵子才得以脱身。他前脚刚走阮筝后脚便回来了,两人倒是无缘见上一面。
席间有人记起方才刘长墨说的话,便问阮筝:“听说你祖母如今也是吃着刘公子开的药?”
问话的乃是工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夫人,阮筝笑着回张夫人:“是,前一阵子祖母在青雀庵小住,突感身子不适便请了同在山中的刘公子问诊。这些日子已然好多了。”
“这般说来,你俩先前便见过了?”
阮筝起先还没听出这张夫人什么意思,听到这里才有点明白过来。她也不知道张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有人主动将她与刘长墨扯在一起,她倒也不计较,大大方方便认下了:“刘公子开药方时我在旁看了几眼,只是我也不懂医理,看不大明白。”
这话一出那些想打刘长墨主意的官家太太们全都变了脸色,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论家世论容貌阮筝都是这些姑娘里最拔尖儿的那一个,自家的女儿即便再怎么折腾也比不过她。眼下阮筝又因祖母与刘家牵上了线,这若是有心结亲那还有其他家什么事儿。
就有人不乐意地扫了一眼挑起这话头的张夫人。张夫人神色如常心里却十分得意。她自个儿生了一串儿小子,屋里一个姑娘都没有。方才那些人相看刘长墨时那副嘴脸,仿佛人家已是自家的囊中之物,尤其是她那个妯娌得意的脸孔,实在叫她看不下去。
仗着自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仿佛得了刘长墨便能越过她这个长嫂去了。既如此她便绝了她的念头,挑个这里面最出色的扎她的心,看她那个弟妹还有什么法子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