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富看见大哥都败阵了,忙对着自家婆娘眨眼睛。
张春兰双手交握在一起,欢颜这个贱蹄子,嘴皮子太厉害了,和她讨价还价,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可看见自家老爷们的孬样,张春兰恨的牙痒痒,估计也是指不上了,只能自己想办法。
“那你说,你要怎么解决?”张春兰最后把话踢给了欢颜。
欢颜笑笑,对路老爷子弯弯腰,又对路德友和路德富弯弯腰,“这样吧,我家赔偿十两银子。”
“我呸,你打发要饭的呢?”路玲玲站在一旁大声喊道,并不是她要为张春兰打抱不平,而是,如果多得了银两,张春兰必定不能私藏的,怎么也要给爹娘一些的。
“十两少吗?现在,普通人家的嫁妆也不过这个银钱,况且我们还要搭进去医药费,难道这些还不够?”欢颜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路老爷子。
路老爷子皱着眉头,他当然明白欢颜话的意思,以路春燕的姿容找个普通人家都难,十两银子确实已经不少了,而且还不包括药费。
可,这话他怎么能说,自己儿子那点小心思他更加清楚,不就是想讹诈一些银两吗。
哎,路老爷子轻轻叹口气,“欢颜啊,春燕是你二伯的女儿,这事我不好做主,你还是问问你二伯和二娘吧。”
欢颜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只要不管,路德富他们也就能拿到十两,多一个铜板都没有。
“我不同意,欢颜,万一我女儿以后得了那疯狂之症,嫁不了人,我们岂不是要养一辈子老闺女,这银钱谁出?”张春兰最会精打细算,她当然要拿最不好的结果衡量。
“这就不用二娘担心了,介时,您可以把春燕送到我家,我们来养。”欢颜一席话把众人都说愣了。
就连路远之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闺女为什么你养?”路德富插了一嘴。
“因为以后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就算是报官的话,镇长也只能判现在的,欢颜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了。”欢颜解释的很明白,不同意就报官,报官也许这些银两都拿不到。
真要以后,出现了这种状况,欢颜也乐意养活路春燕,一个能干的劳力,谁不愿意养。
张春兰听见欢颜的话后,气的大口喘着气,目光死盯着欢颜。
两个人的眸光在空中厮杀,张春兰眯着眼睛暗骂,好你个贱丫头,老是拿镇长压人。
欢颜向上微挑下眼睛,就拿镇长压你怎么的?你有意见吗?
十足十的挑衅,可张春兰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个无知的妇人,丈夫不成器,别人也不会帮她,说实话,十两银子不少了。
她自己的女儿不光她自己清楚,全村上下都知道,就算嫁人的话,也不可能拿到十两银钱。
而且村中的人也有被狗咬过的,也没见哪个人得了疯狂之症,到是听说邻村有得的,可也不是老发作。
张春兰在心里算着一笔一笔细账,最后也不得不妥协。
路德富见婆娘都同意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十两确实不少。
欢颜见大家都同意了,就让哥哥去取纸笔。
“二伯,二娘,凡事都要有证据,所以今天我们赔偿了银两,怎么也要有个收条吧。”欢颜可不想被这些人抓到什么把柄,还是立字据的好。
“欢颜,十两银子,你也要立字据,真把我们当亲人了吗?”路德富梗着脖子,粗声喊道。
“二伯,你们又何时把欢颜和欢颜的家人当成亲人了?”欢颜反唇相讥,一点都没给任何人留情面。
“怎么说话呢,路欢颜,有这么和长辈讲话的吗?”路德富的大儿子路远海,终于站出身替爹打抱不平。
李二妮站在旁边,一直拽着路远海的衣襟,不让他站出去说话,可女人的力气能有多大?
欢颜暼了一眼路远海,也没出声,就那么站着等待哥哥。
片刻,路远之就把纸笔拿来了。
欢颜把纸笔摊在桌子上,执笔开始写字据。
端正秀美的簪花小楷一跃纸上,就连站在一旁的路德友都不禁大吃一惊。
这侄女什么时候会写字的?而且这书法,说实话,连他都不及的。
路远之也是第二次见妹妹这么正规的写字,眼中除了羡慕,还有自豪。
欢颜可谓是一气呵成,写完后,拿起纸张吹吹,直接递给路德友,反正其他人除了老爷子,都不识字,而她也不可能把字拿给老爷子看。
路德友接过来,仔细端详后,不由的点头,路德富站在一旁着急,“大哥,你到是说话啊,你点什么头啊。”
路德友尴尬的扯扯嘴角,他真不想说,他被路欢颜的字迹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