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起身环视着四周,粗木房梁,稻草房顶,两米多宽的小火炕,炕上摆着一个漆黑的炕柜,半米开外是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摆着缺了口的茶具,再加一把竹藤编的椅子,这便是她房间的全部家当了。
今天第一天回娘家,怎么也要起身做饭,欢颜从炕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旧蓝色裙褥穿上,把被子叠整齐后放在炕头后打算出去梳洗,就听见院子里充满的叫嚷声。
欢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记忆里原主从小就是个很懦弱的女子,家里的事更是鲜少关切,所以整个陆家村的人都认不全。
欢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原主哥哥路远之怒瞪着她,“回你的屋里呆着去。”那语气虽然不屑的成分居多,但是欢颜还是听出了些许的关心。
路远之迈着大步就推开小走廊的门出去了。欢颜趴在门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告诉你,路德明,我可听说你们家路欢颜被人给休回来了,我们陆家村可丢不起这个人,弃妇,把她给我拉出来,赶出陆家村。”一个头上带着木钗的中年妇人,双手掐腰站在路家院中大声叫骂着。
“他二娘,这不能怪颜儿,是他们陈家背信弃义啊。”连蓉一边哭一边为女儿辩解着。
“滚一边去,你个来历不明的妓子,没有资格和我对话。”张氏翻着白眼,高声呵斥连蓉,“怪不得颜儿被休了,原来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路德明,我们路家可丢不起那人。”
路德明的二哥路德富就站在自家婆娘身后,这种事男人不好插嘴,但是他也没出声阻拦张氏,毕竟这种被休还有脸回家的弃妇在陆家村还是头一回见到,路家确实丢不起这个人。
“就是,不要脸的小蹄子,指不定在陈家做了什么荡事,被陈家赶出来了呢。背信弃义?人家那可是读书人,哪个读书人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谁信啊。”路家大伯的媳妇刘氏也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路家大伯路德友站在院门口,双手背后,一派正人君子相,目光灼灼的看着三弟路德明,心里一番耻笑。
“你,你们?”连蓉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亲戚,当初是谁来劝他们要嫁女儿的?嫁过去后,又是谁瓜分了陈家的聘礼,如今又来说这些风凉话。
“三弟,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出现在路家,以后让我们路家怎么立足?爹说了,你自己看着办。”老二路德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时,路远之走到路德明身边。小声的叫了一声,才把已经失神的路德明唤醒。
“二哥,爹,爹和娘他们?要我怎么做?”路德明老泪纵横的问到。
“这你就要去问爹了,我们哪有资格谈论这些。”路德富推了一下身前的婆娘。
“我看啊,三弟,你也别往好的方面想了,一会去主屋问问吧,我们今天来也不是仗势欺人,主要是可怜你们两口和远之,总不能被一条烂鱼饶腥了一锅汤吧,那我们就在主屋等你了。”张氏高傲的看看路德明夫妇,迈着小步和自家相公走了。
老大路德友见没戏看了,也和媳妇刘氏离开。周围的邻居也相继散去。整座院落忽然间变的宁静,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各处,仿佛刚刚发生的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