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顾氏如此不堪一击,本宫就不多此一举了,倒让那个丫鬟捡到了便宜。”熹妃把玩着手里的串珠,脸上的神情掩在一片昏暗之中,她动了动嘴皮子,继续道,:“皇上光顾着忙于政务,连真真假假都分不出了,也罢,既然顾氏已算不上威胁,本宫看那丫鬟的福分也该享够了,她这枚棋子已废,是时候弃掉了。”
宜斓点头,:“娘娘是想要除掉苏常在,只是光凭一条帕子,就能坐实苏常在的偷情之罪吗?若是到时候她去苦求皇上,说不定皇上真会护着她,那样反而对咱们不利啊。”
宜斓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墨鱼如今已为宠妃,皇上断然不会让她轻易蒙冤受辱。
熹妃撇了一眼宜斓,眼神深不可测,她幽幽地回道,:“此事要做,就要做得够绝,只要那个顾小川死了,就可以说他是畏罪自杀,到时候就更加扑朔迷离了。绢帕为物证,死人即为人证,如果你是皇上,你会相信苏常在是清白的吗。”
宜斓顿悟,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喜意,忍不住在心里暗自佩服娘娘的果敢和谋略,好一招死无对证!就算不能立马定罪,也会使皇上心存隔阂生出疑心。
熹妃起身走至了床边,漫不经心地理着床褥上的细小褶皱,她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两样,完全瞧不出有半分紧张之感,好似即将要做的事情,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无异。
“宜斓,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必操别的心,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定能万无一失。至于春香那边,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让她继续演下去,当个好丫鬟继续跟在苏常在身边,算是为咱们留条后路。”
说完这两句吩咐,熹妃就拉上了云纹床幔,以示她要就寝休息。宜斓低应一声,轻步退了出去,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行事那天,她只要带上绢帕,再把娘娘的主意告知于顾常在,一切就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顾氏负责告密陷害,以及处理顾小川,而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审问此事当然是责无旁贷,所以涉事其中的就只有她们两人,不会同熹妃有任何的关系。
墨鱼要是想恨,就只会恨顾常在,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也只会怪顾氏无端生事,皇后断案糊涂。
不管怎样,熹妃都可以全身而退。
宜斓也曾问过娘娘,如若此计不成,那该如何应对。
熹妃很是淡然,并不担心,她还留了一手,不怕对付不了墨鱼。毕竟墨鱼的身份有假,到时候只要将此事告诉皇上,并且公之于众,便能立即毁了墨鱼所得来的一切。
她可是手握大权心计甚重的熹妃,不怕对付不了一个冒牌的常在。
熹妃一直在暗中观察局势等待时机,适逢不久后怡亲王重病,皇上无瑕顾及其他,正应了她的心意。
于是,便有了三天后永寿宫的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