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菀师妹能够早日看开,走出来罢。
叶落秋见状忙上前解围:“行了行了,他们刚回来,先放他二人去晖阳峰给代掌门回禀一声,代掌门正担心呢,有什么事回头再叙。”
说着对众人催促道:“别忘了我们这儿还有半截炼心阶要扫,早点扫完也好早点回去。”
顾迟舟问:“你们这是被罚了?”
叶落秋无奈苦笑:“是,寂修路没走完,虽是因为那些魔修之故,但毕竟法不容情。据门规本该罚去八荒塔思过一年的,如今只是洒扫一年炼心阶,已是代掌门酌情轻赦了。”
八荒塔!
那可是玉华宗镇压妖邪之地,封印着无数凶恶的妖魔鬼怪,只有犯下重罪和严重错误的弟子才会被罚去那里思过。进去了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保护好自己,竭力在一群对他们这些修士恨之入骨的邪魔恶妖中生存下来。
即可让犯错的弟子受到惩罚,又可将之当做一个凶险的试炼之地。没想到寂修路没走完的惩罚,居然会这么重。
“那南师姐和原师兄呢?”顾迟舟敏锐地续问。既然他们这些无辜的低阶弟子都被罚成这样了,身为引导人的南若和原存道只怕会更重。
果然,叶落秋一脸忧色地说:“他俩因为将你们二人留在了雾汐迷谷,你们俩又一直下落不明,代掌门都快急疯了,认为是引导人的严重失职,所以惩罚他们去八荒塔思过三年。”
顾迟舟闻言微怔,竟然会这样……
当时形势危急,明明是薛沉和他执意断后,完全没有考虑后果,却没想到因此牵累了南若和原存道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薛沉见他眼露不忍,淡淡道:“南若与原存道论起实力都极厉害,即便进去了也不会有事。”
顾迟舟心里稍微安定了点,又诧异地看了薛沉一眼。刚刚是在关心他?平时这么冷,这两日二人又闹了别扭,没想到他此时竟会出言安慰他。
薛沉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叶落秋道:“阿沉说的是,师兄师姐都是极厉害的人,说不定八荒塔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历练,你不必太担心。当务之急,你们还是赶紧去掌门大殿吧!”
薛沉与叶落秋互相捶肩一笑,遂与顾迟舟同往晖阳峰去,其余诸人四去扫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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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王菀坐在榻上轻声啜泣,如削裁似的柔弱细肩隐隐颤抖。官卿卿只好柔声宽慰她:“菀姐姐,你别哭了,兴许是你想岔了,阿沉哥哥可能只是,可能只是……”
她另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裙角,蹭掉冒出来的薄汗。一时竟卡了壳,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拒绝啊!编都编不下去,可又不能就这么看着好友如此伤情,可把官卿卿一个爽朗的姑娘愁坏了。
王菀咬着唇,满眼不甘地问:“可能只是甚么?”
她的手在褥子上攥成了拳头,上好的罗衾差点被扯出口子来。
“也许他只是太害羞了!对,害羞!不是故意的……”官卿卿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扯了个看上去稍微让人下得来台的淡哄她。
王菀不语,半晌,忽而幽幽道:“他就是故意的,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是……是顾迟舟!”
“啥?!”
官卿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入了幻着了魔,不然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又问了遍。
这次王菀双眸明亮如镜,仿佛一个依据着蛛丝马迹就洞破玄机的侦探,用着有些神经质却又柔若和风的语气,无比肯定地说:“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根本就是……顾迟舟。”
顾迟舟的名字被她一字一顿咬了出了来,异常清晰。
清晰得官卿卿想假装听错都不可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讪讪笑道:“不,不可能的,菀姐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咱别胡思乱想了好么,阿沉哥哥和顾迟舟……哈哈哈哈哈——”
干笑逐渐转成了大笑,官卿卿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个最荒诞滑稽的笑话,一时笑不可遏。
“他们都是男人,曾经还是死对头,怎么会呢?”官卿卿捂着唇,笑得合不拢嘴。“就算你要怀疑他们有点什么,也至多不过是朋友罢?”
王菀声音很轻,却很笃定,“怎么不可能?别忘了,男子相爱即便稀少,却也不是没有。尤其是,东祁国还是崇尚男风之国。”
“我就知道的,我绝不会感受错!你别忘了,寂修路试炼出发之前,韩默亲眼所见薛大哥的腰上挂着他顾迟舟的玉宫牌!顾迟舟的!”
“这还是你同我说的呢,不是么?!”王菀猛地抓住官卿卿的手,力道有些大。她自嘲一笑:“可怜我当初竟还愚蠢的以为,你是在同我开玩笑!”
官卿卿吃痛,皱眉轻呼:“嘶,痛!菀姐姐……”她挣了挣,没挣开。
王菀却似没有注意到这些,仍自顾自地抓着她的手说:“我没看见顾迟舟的腰上是否挂着薛大哥的玉宫牌,但是有一点是我确定了的......之前明明没有的!寂修路试炼的时候明明没有的!可是今日,我在薛大哥的常服腰间看见了琴心峰的青玉牌!青色的!”
“薛大哥的玉宫牌……明明应该是落雁峰红色的赤玉!”
说着说着,王菀又掉下泪来,如同大雨滂沱,瞬间打湿了她绝美的容颜。
她低哑地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迟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你对我的爱,就是要这样抢走我心爱的薛大哥么?!
“是啊,我早该发现的,每次,每次薛大哥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王菀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撕碎成了粉末,她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背叛,顾迟舟!都是顾迟舟!他一定很开心对不对!他是想报复她曾经对他的绝情对不对!
贱人!贱人!!
官卿卿觉得,她的菀姐姐一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嘤嘤嘤,这不是我的女神菀姐姐!爷爷啊,这个世界好可怕!陷入情爱的男女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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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阳峰顶,无极宫侧殿书房。
白衣道童匆匆进殿,躬身一礼,高声回禀道:“禀代掌门真人,顾迟舟师兄与薛沉师兄求见。”
幽幽而清绝的女音透过珠帘传来:“让他们进来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