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盘子?小盘子?”锦瑟四处扒拉着草丛,想把它找出来,这地方虽然平时没人来,但每天还是会有洒扫宫人来这里打扫落叶的,小盘子要是躺在草丛里,一不小心被踩到了,再条件反射的咬一口洒扫宫人,那可就又是一条命啊!
抱着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念头,锦瑟四处找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终于在假山下发现了正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假山的小盘子。
锦瑟一把把它抓了起来:“哎呀你个小家伙,太坏了,让我找半天!走,我们回去。”
就在这时,头顶的假山上却突兀的传来一声轻笑,“噗嗤”一声,虽然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下,锦瑟还是听到了。
她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胆战心惊的抬起头,逆着月光,假山上站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是个男人。
她宫殿的后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锦瑟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宫里的内监,但转念一想,自从她的那些坏名声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以后,宫里的侍婢内监都视她如豺狼虎豹,她稍稍一皱眉头那些人就吓得屁滚尿流,更别说是这么淡定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且,最不寻常的是,小盘子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就好像无形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小盘子找过来一样,而且刚刚小盘子在假山下抬起头仰望着假山上的人的姿态,就好像……好像是一个奴隶在仰望自己的主人一样。
锦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被人一直用俯瞰的姿态直勾勾的看着,她心里一阵阵发毛,但一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她底气又足了几分,壮着胆子道:“你、你是谁?”
那人闻言又笑起来,动了动身子,但还是不说话。
“别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是谁?”锦瑟基本上可以肯定上面的是个“人”,不是“鬼”,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再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那人嘻嘻一笑:“你喊啊,我不怕。”
声线粗哑,带着变声期少年特有的粗犷,锦瑟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你不是宫里人?”锦瑟不解的看着他,那人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宫里人穿的。
那人没回答,却做了一个让锦瑟措手不及的动作——他直接跳了下来。
锦瑟就站在假山下面,他这一跳一下子就落在她面前,她躲闪不及,差点和他撞了个面对面。
但也因此看清了少年的脸——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汗!
锦瑟心道,又是一个烧伤患者?
那人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颇为自来熟:“三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锦瑟一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你到底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摘下面具,一张带着疤痕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锦瑟一见就惊叫出声:“张鑫!!!!”
张鑫满意的点点头:“嗯!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来,但总归是没把我忘了,算了,原谅你了。”
锦瑟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鑫下巴一抬,指着她怀里的小盘子道:“我来找它。”
锦瑟这才想起来,小盘子本来就是他的。
见锦瑟瞪大眼睛,张鑫又是哈哈一笑:“三年不见,你别来无恙?”
锦瑟仍然处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当初在盐城后山,张鑫浑身重度烧伤,锦瑟念着他怎么说也是个人,虽然纵鼠害人,但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感染死去,特地给他送了药去,原本以为脱离了民间的大夫和烧伤药,他即使不死也会落个半残疾,但没想到时隔三年,当初冷漠倔强的少年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言谈之间颇为自在开朗,看来他这三年间过得还挺不错。
说起烧伤,锦瑟迅速在他脸上,裸露的手臂上扫了一眼,他的恢复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脸上虽然还有疤痕,但很浅很淡,手臂上的更是几乎看不出来,张鑫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臂看,大方的撸起袖子给她看:“怎么,你想跟我请教治烧伤的法子?”
锦瑟推开他道:“别贫!你老实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张鑫笑嘻嘻道:“都说了,我是来找它的。”
锦瑟瞪他:“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