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胥激动道:“我是说真的,姓胡的狗官贪财是出了名的,只要有钱,哪怕你杀人放火都没事,你相公不是有钱吗?让他拿钱来赎你,你就不用死了。”
锦瑟故作讷讷道:“这能行吗?要知道我杀的可是他的外甥啊,用钱能疏通关系吗?”
文胥道:“在这些见利忘义的人眼里,情义都是****!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喂饱他,别说赵子遇了,你就是把赵家灭门了都能安然无恙。”
锦瑟惊讶的看着文胥:“你怎么知道?”
文胥握紧了拳头道:“这样的事在淮安还少吗?先不说赵子遇那混蛋祸害了多少人,就是高贺那些人,哪一个是好惹的主,一个个双手都沾满血腥,但就是因为有钱,所以道现在都能逍遥法外!这些事在淮安人人都心知肚明!”
锦瑟好奇道:“那你们干嘛不去上报?县太爷那里行不通,巡抚呢?知府呢?不是还有这些人吗?再不行你们可以去京城告御状啊!”
文胥苦笑道:“叶姑娘,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巡抚,知府,这些人官官相护,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之间就是一条利益链,牵一发而动全身,前些年黄河水患,上头拨下百万赈灾款,一级级克扣下来,等到真正发到百姓手里,每人只有十个铜钱,十个铜钱!你说能做什么?但没人敢说什么,一则上报无门,二则即使说了,能解决的几率也小之又小……至于告御状,那就更别说了,圣上整天沉溺于温柔富贵乡,朝事都是由宰相在打理……”
锦瑟听得心惊不已,却又无从反驳,贪赃枉法这种事每个朝代都有,即使是在打着民主自由的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情都不能幸免,在梁国,这种**现状更是透进了骨子里,她忧心忡忡的想,这些东西,楚宸真的看不见吗?
那边,王安发完了包子,狱卒已经进来催促他快点离开,他远远的冲锦瑟喊:“夫人,爷让你放心,他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锦瑟捏紧了手中的包子道:“知道了。”
客栈里,王安给楚宸肩上的伤口换了药,担忧道:“爷,伤口还在恶化,不如去找大夫吧。”
楚宸披上衣服道:“不必,夫人那边如何?”
王安老实道:“夫人没事,还很挂念您,今早我去的时候还在抱怨您为什么没去看她。”
楚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苍白的脸上散发出奕奕神采:“走吧,去庄家。”
衙门里,一向懒懒散散的衙役们一个个都严阵以待,分成两列笔直的站着看似目不斜视,实则眼角的余光都紧张的瞟着上首翘着二郎腿坐在县太爷宝座上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英姿飒爽,手上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一会儿,县太爷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道:“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目光在接触到上首的女子时却猛然一顿,紧接着立刻收起睡眼惺忪的样子,换上一副谄媚样作揖道:“哎呀,是裴捕头啊,怎么突然到淮安城来了,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下官,下官有失远迎啊……”
坐在上首一脸倨傲的女子正是裴开云,她斜睨了一眼胡县令,冷冷道:“本姑娘可没那个时间陪你瞎侃,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胡县令脸上赔着笑,心里却在不停的咒骂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娃,毛都还没长齐的小毛孩,要不是她爹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自己才用不着低声下气呢,不过这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她十三岁那年力压群雄取得当地一年一度的擂台头筹不是假的……忌惮着这两层关系,胡县令脸上的笑越发谄媚:“裴捕头有什么吩咐?能为裴捕头效劳是下官的荣幸啊。”
裴开云显然很不吃他这一套,嫌恶的摆摆手道:“听说你这里抓了一个姓叶的女子?”
胡县令一愣,立刻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师爷,大牢里整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些是不经过审问就直接投进去的,只要有钱就能把人捞出来,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裴开云说的是谁。
好在师爷立刻上前道:“是是是,两天前抓进去的,现在还在牢里呢。”
师爷这么一提醒,胡县令也立刻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害死自己外甥的女人嘛!
想到这里,胡县令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裴开云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若是这女子和裴开云是旧识,裴开云想把她捞出来,那他就为难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姐姐,自己这父母官还是姐夫用银子买下来的,所以他这些年也一直对外甥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是上司的千金,两个都不好开罪啊。
裴开云闻言鞭子在桌上狠狠一甩,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胡县令缩了一下脑袋,怯怯的看着她。
裴开云冷冷一笑道:“听说她犯了死罪?”
胡县令似乎嗅到了什么信息,立刻义愤填膺道:“是啊,这个刁民好大的胆子,把赵家的独子赵子遇淹死在护城河里,我已经判了她绞刑,后天执行。”
裴开云闻言斜了胡县令一眼,看得胡县令冷汗涔涔,她缓缓开口道:“是啊,这个刁民胆子是挺大的,前些天在黄河渡口还顶撞了我,唔,这么大胆又四处惹事的人是万万不能留下来祸害人,但她身边有两个男子,那两个男子武功高强,你们这些人联合起来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胡县令,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最好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胡县令眼睛一亮,立刻作揖道:“是是是,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