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沙漏,时间只过去半个小时,还有三个半小时。
锦瑟抬起自己的手,手上被水泡出了苍白的纹路,再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魅烟双眼紧闭,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搭在锦瑟肩上的手却在微微用力,她在坚持,用尽全力的坚持。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锦瑟觉得自己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的耐寒性达到了极致,疼痛一点点的从骨头缝里溢出来,起初是像蚂蚁啃噬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痛伴随着麻麻的痒,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疼痛加倍的放大,就好像有人拿一根根长长的钢针一下一下用力的戳在骨关节里,再狠狠的抽出,干脆利落,带出的疼痛却悠长绵密。
终于,一直咬牙忍着的凝烟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推开一直紧紧拥着她的同伴,猛的往后栽去,锦瑟大惊,伸手想去拉住她,冻僵的身体却迟缓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眼看着凝烟的手在空中划拉几下,迅速沉进水里。
锦瑟挣开同伴,正要扎进水里把她捞起来,却被魅烟一把拽住,迅速给她使了个眼色,锦瑟一愣,还没回味过来,凝烟沉下去的地方咕噜噜的冒起一串血花。
“啊……”
姑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血吓得乱成一团,急吼吼的往后退去,锦瑟被拉扯着不由自主的退开,池子边一直像木偶一样站着的婢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噗通”一声干脆利落的跳进来,三下两下捞起凝烟,丢上池边。
黎竹披着披风走过来,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凝烟,面无表情的说:“拖下去。”
两个婢女粗鲁的拖着凝烟出了石室。
锦瑟看着这一幕,又看了一眼池子里渐渐消散的血花,恐惧慢慢覆上她的双眸。
魅烟捏了捏她的手心,和她十指紧扣,她的手同样冰凉,小声安慰她:“没事的,凝烟有了身孕,她只是滑胎而已……”
锦瑟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因为冷,更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