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疯得很厉害!
那就疯吧,要放纵就狠狠的放纵一回,要疯就疯到底。
一阵风似的冲进竹屋,撞开虚掩的门:“公子!”
素衣加身,病容苍白的玉连城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四目相交的瞬间,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七天没见,玉连城清减了许多,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深深的望着她,苍白的唇角缓缓凝出笑容:“锦瑟。”
锦瑟喉头一哽,眼眶里沁出薄泪来。
“公子······”
玉连城看着她声音颤抖得零零散散的样子,凸自笑开了,憔悴的脸上绽出灼灼光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吗?
她也以为自己不会来了。
“怎么会······”锦瑟慢慢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和往常千百次一样抬起头仰望着他,他光滑的下巴弧度美好,几天的病痛折磨下来,更显尖削。
玉连城亦低头,和她的视线胶着在一起,缠绵悱恻:“你来了,”尾音微扬,他语气里是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的满足。
一句话瞬间让锦瑟泪奔。
却生生止住眼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咳咳。”流风煞风景的咳了两声:“公子,该喝药了。”
黑糊糊的药汁搁在桌上,早已经凉了。
锦瑟看了一眼那碗药,抬头问:“这是什么?”
玉连城微微一笑:“枲麻熬成的药。”
锦瑟不解的看着她。
“梁魏两国剑拔弩张,两国之间的商人已经被勒令不准来往,罂粟多产于魏国,现在是千金难买,”他抿一抿唇:“枲麻有麻醉作用,我用它来代替。”
锦瑟定定的看着他。
玉连城干脆挑明了说:“我六岁那年山庄发生过一次火灾,我死里逃生,却把腿伤了,娘亲不忍看我日日受烧伤之苦,便千金买来罂粟让我服食,如今二十多年了,我一直都定时服食罂粟,腿伤虽无大碍,但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他唇角的弧度无奈又苦涩:“这样的我,怎担得起‘神医’二字。”
“公子,戒掉它,好吗?”锦瑟目光灼灼。
玉连城还没回答,流风已在一旁提醒,声如冷刃:“叶姑娘,注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逾矩了!”
“流风,你先退下。”玉连城表情淡淡,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
流风没有反驳,警告般看了锦瑟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锦瑟没有被流风影响到,固执的说:“公子,戒掉它,好吗?”
玉连城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噙着笑问:“这样的我,你不喜欢是吗?”
锦瑟摇头:“这种药对人体损害有多大,公子是大夫,比我更明白,我只是担心公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
玉连城垂下头,把玩着她纤细白净的指尖,像在欣赏一件上好的瓷器:“你有心了。”
锦瑟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玉连城抬起深潭般的眸子,笑意盈盈:“我答应你,戒了它。”
锦瑟心里一跳,兴奋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她脸上洋溢开来:“真的吗?公子,你下定决心了吗?”
“恩。”他淡淡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别走。”
锦瑟早就高兴得忘乎所以,冲口而出:“好!我马上去准备戒药的相关事宜,公子,要加油哦!”
说着做了一个握着小拳头加油打气的动作,玉连城被她逗笑了,看着她一阵风似的跑出竹苑,久久不语。
流风气急败坏的走进来:“公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何三番两次纵容这个丫头胡闹,再这么下去,计划迟早会偏离预定轨道,三万多人的性命都握在您手上,请您三思!”
玉连城转过身背对着他,眼眸里迅速划过一丝异样情绪,一闪而逝,继而疲惫的阖上眼帘:“本王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王爷,若您的分寸便是这样一点一点沉沦下去,请恕流风无法袖手旁观。”流风脸如寒霜,由内自外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叶锦瑟如果还有利用价值,我择日便差人送她到飞龙阁训练,若无利用价值,我会杀了她!免得她扰了王爷心绪,乱了我们的计划!”
玉连城的手瞬间在袖间拢成拳,咔嚓作响,却生生压下了翻涌的情绪,许久,面无表情道:“本王明白,再过几日四小姐就回来了,找个由头,让她来办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