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见他一面?”
“不用了,当初我本可以好好的护住他,却信了夙九的蛊惑,背叛了他,一步错,步步错,是我欠他良多,也是时候该为他做些什么了。”
纳兰珏说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玉初弦跟在她后面,咽下了要出口的话,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
一叶孤帆来的时候,玉初弦已经离开了,房门大敞,纳兰珏正坐在桌前等他,茶已经凉了。
“他用六帝令为你续命,你却要辜负他一番苦心,何必。”
一叶孤帆站在门外,却没有要进去坐的意思,纳兰珏也不介意,以手支额,是有些困倦了,闻言,看了一叶孤帆一眼。
“我辜负的何止他的一番苦心,若没有我,当年的淅河顾氏也不会被灭门,顾宵不会死的这般悄无声息,师兄,我选错了,所以那两个孩子都不愿再见我。六帝令本就是他的,续我的命实在浪费,我已经让初弦传消息出去,想来用不了多久,整个修真界都会知道六帝令在我体内,直奔北阳而来。到时候,一切就有劳你了。”
“这就是你将伊书支走的原因?”
“算是吧,她被碎梦儿压制多年,难得重获自由,是该出去走走看看的。师兄,可否应我一诺?”
“你说。”
“我死后将我与顾宵一同火化,骨灰随便找个地方撒了。是我误了他这一世,下辈子我一定先找到他,偿了这份痴情。”
“我会想办法救你。”
“不用了,我活得够久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早些去寻他,免得他等得太久。”
一叶孤帆站在门外看着烛光下静默谦顺的女子,她的骨子里是叛逆且执拗的,只可惜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错误的人,情爱误人,将她一生的好年华蹉跎空留,虽有幸被怜悯,可结局却是不好的。
淅河顾氏,顾谦站在门口给花葬骨几人送行,心中感叹,终于要走了啊。
这话还要从几日前说起,花问海投机取巧以果茶喂馋了花葬骨,并趁机提出要接花葬骨去九幽阁小住,薛槐以报恩为名要和花葬骨在一起,对此无赖行径,花问海笑得温柔,道:“没关系,不过捡一个乞丐回去,就有个还是养得起的。”降格成乞丐的薛宗主故作不闻,一心都放在扑倒花葬骨的大计上。
顾谦不放心花葬骨和这两人在一起,自行请缨,陪在花葬骨身边,顾谦身为一家之主自是不可随意离开的,只能在门口目送几人远去,转过身,恍若换了一个人,神情冰冷。
“去查,六帝令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
有人领命而去,顾谦顿觉头疼,安稳了一百年,如今是有人要借着花葬骨的名头搅乱修真界,其心可诛。但是话说回来,真要乱起来的话,似乎也没有坏处。
极天关,幽昙湖。
“六帝令的消息既然传了出来,他们必定有备而来,你也莫急,静观其变。”
疏星也在途中听到了六帝令的消息,这下子修真界的修士们又要疯了,权瑟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好一副乖巧模样。
“他是谁?”
温酒除了花葬骨的消息,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只是疏星身后的那少年身上有花葬骨的气息,疏星带他来可不会是一时兴起。
“送你的小徒弟,天赋不错,葬骨引他入门,修行至今,已经是个半神了。”
温酒对于徒弟并不在意,只是听到花葬骨引这孩子入门时,不免多看了两眼,天赋确实不错,卡在瓶颈若再无突破,可是就难逃被反噬的结局了。
“过来,让我看看。”
温酒招招手让权瑟到他面前来,后者看眼疏星,走了过去,权瑟感觉到温酒身上与他相似的气息,眨了眨眼,精修鬼道无法成神,只不过在修为上强一些,可这人一身气息尽敛,若不是有意安抚,让他感觉到气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人竟也是个鬼道。
“人留下,你可以滚了。”
“啧啧,过河拆桥啊。也罢,劝你一句,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只是莫吓到他。”
逐客令出,疏星也不会赖着不走,临走前不忘叮嘱一句,温酒这个人本就性格极端,花葬骨焚魂后,更是六亲不认,一身的邪气。把权瑟带给他做徒弟,也是希望借此抵消一些邪气,让他保持理智。
山海界,树海。
“少主,已经确认了,公子安然无恙。”
“知道了,去请妖神过来,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是!”
沈君白来的时候就看到麒麟子煞有其事的坐在那里装深沉,神情颇微妙的走过去,眼尖地发现麒麟子手腕处的一处伤口,惊讶之余细想了然。
“他如今记忆全无,灵魂一分为二,善恶各占一边,你当真要如此等下去?”
麒麟子闻言有所触动,仍是低头沉默,沈君白无奈坐到一旁,他就搞不懂麒麟子到底在坚持什么,劝也劝了骂也骂过,就是软硬不吃,他身系山海界命脉,不可轻易出手,便是看的比谁都清楚也没有用。
“再等等吧!”
终是一声叹,麒麟子何尝不知沈君白心急为何,他也着急,且比这人更加着急,他曾立下誓言,没有召唤不得离开山海界一步,否则,珍视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敢赌,亦是不能赌,花葬骨的命太薄了,便是麒麟圣主的命也压不住,身为麒麟子他必须谨慎,稍有不慎祸及一族,这罪过的惩罚不会落在他身上,而是会落在花葬骨身上,那人极是护短的,若不然麒麟族也不会多年如一日的敬花葬骨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