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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
肖宇眯着眼斜视郭胖子,话音嘲弄。
郭胖子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一个二十多岁就在辽东无人之地的雪山里闯荡,一夜连灭马贼三山城寨,三年觉掘金无数的人,难道还不能称之为枭雄么,宋万山的名头即便今时提起,恐怕还能止辽东小儿夜哭!”
郭胖子说得豪迈,颇有些心驰神往的架势,肖宇却忍不住嗤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小胖子还有一腔英雄梦,凭借宋家精良的武装器械杀点马贼,难道很难么?再说了,这年头,但凡有点儿别的生计,谁会闲得没事去钻雪山林子啊,可怜了那些苦命的汉子咯。”
肖宇嬉笑怒骂着,郭胖子的脸渐渐黑了下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又没去过辽东雪山,那里天寒地冻,如果不是大毅力的人,是不可能纵横其中的!宇哥,你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吧?”
听着郭胖子冷嘲热讽的声音,肖宇不在意的轻笑着。
眼前不断闪回记忆中的片段,黄沙漫漫的戈壁沙漠,毒虫密布的热带丛林,哪个比不上雪山的凶险?
“小爷我还不至于和一个老头子争风头,如果就做了这点儿小事,就能成为你口中的枭雄。小胖子啊,可别怪小爷我看不起你。”
说着,肖宇又将鞋脱了下来,把脚翘到前方的椅背上,舒舒服服的半躺了下去。
“你!”郭胖子愤愤不平的瞪起眼,“宋万山在辽东闯出偌大名头之后,带着巨额的黄金回归宋家,弃武从文的选择让所有人的大跌眼镜,不成想,宋氏在帝都半死不活的产业,落到宋万山手上,竟有重新焕发出了生机,月入数亿,堪称神话。”
郭胖子竭尽全力的渲染着宋万山的能力,想要挽回一点颜面。
可他得意的看向肖宇的时候,竟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你大爷的,说睡就睡啊,浪费我的吐沫星子!”
郭胖子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去戳肖宇的手指,只是怨念十足的腹诽着。
闭目养神的肖宇微微一笑:“商场的事,小爷不懂。月入数亿,在你眼里可能是个神话,可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
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郭胖子一惊,刚想开口,肖宇又说了起来。
“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安邦,自古以来,就是儒将的标准。我承认你说的这个宋万山是个人物,可枭雄这个帽子,他还扣不起。”
肖宇话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似乎“枭雄”这个评价,在他心中有着独特的意义。
郭胖子眉头一皱,声音骤然尖锐起来:“那在宇哥眼里,怎样的人才能称之为枭雄?”
被话音一刺,肖宇猛地睁开双眼,眼神凛冽如冰。
周身气势一放,密闭的车厢里似乎都寒凉了几分。
就在郭胖子屏气凝神的时候,肖宇的气势竟突兀的收敛起来。
声音也骤然被压得低沉:“何谓枭雄?夫有吞天之志,亦有御世之才,隐如虫虱,动若狮虎,睥睨凌然,阴鸷无情,始为枭雄。”
肖宇将脑海中突兀响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个白胡子老头负手山巅的身影,肖宇看不清他的样子,心底却莫名泛起了浓浓的悲伤。
肖宇叹息一声,痛苦的闭上双眼,那不断窥伺着自己的过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太痛苦。
“睥睨凌然,阴鸷无情……”
当肖宇心生怅惘的时候,郭胖子正失神的重复着他的话。
想象着那人站在山巅,视众生如蝼蚁,挥斥方遒的场景,郭胖子心底便狂涌起一抹热切的渴望。
“那雄姿盖世的模样,想想就尼玛爽啊!”
郭胖子做着白日梦,竟放肆的大笑起来。
被那狂笑扰乱思绪的肖宇,烦躁的回过神来,转身一脚就踢在他的胖脸上。
“疯了还是傻了,大白天发癔症,还笑得这么难听,要不要我踹你下去淋淋雨,清醒清醒?”
捂着微微有着红肿的脸颊,郭胖子讪讪的笑着:“宇哥啊,你说我有没有你说的那种枭雄之姿啊?”
肖宇看着那张不断在他眼前放大的胖脸,愣了一会,心底才涌起出阵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