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人说陛下已经废黜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降为循王。”巧云稳重,一字一顿的将话给说出来。
此事本就事关重大,太子殿下自年少的时候入京开始,就被陛下立为储君,这些年贤妃娘娘跟学士府一直帮衬着太子殿下,哪怕太子殿下做错了什么事情,陛下也会替他处理后续,但是这一次,或许是太子殿下做的太过荒唐,陛下竟然一下子废了太子殿下。
“你说什么。”小姑娘自是惊讶的,不是说太子殿下做的事不荒唐,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意外。
“奴婢听到之后也很意外,但是奴婢又听说,各位朝臣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出自中宫。”
所以此举,陛下可能也是在帮她们姑娘。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姑娘沉默了下,她知晓陛下对她很好,所以她也希望她能够帮他处理一些事情,而不是被他宠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是,姑娘。”此事牵扯众多,两个丫鬟得到吩咐之后,哪敢再说二话。
酉时,皇宫上下一片静谧,只有夕阳的余晖在照耀。
“陛下,贤妃娘娘求见。”昭成帝还在批阅奏章,旬公公低着头走了进来,接着小声开口。
“是为太子的事?”昭成帝眼都不抬,声线冷然,问。
若是让他原谅太子荒唐的举止,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他原谅了,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小姑娘。
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昭成帝闭了闭眼。
第47章【47】“前世事。”【二更】……
==前世事==
记忆回转,昭成帝阖上如画的眉目。
那是永昌三年,东宫庭前梧桐树的枝叶缓缓垂下,整个朝堂之人都随着昭成帝来到东宫,在御医的话说完之后,太子萧循面色惨白的跪了下去,根本就不该做出何种反应,甚至于连那一句“节哀”都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回事?”而昭成帝忍住喉咙间的腥甜,问御医。
那一声,冷的刻骨,距苑中三尺之外的人都感到胆寒。
御医更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忍着恐慌道,“回陛下,太子妃娘娘这是因为常年忧思过度,加之微臣在给太子妃娘娘把脉的时候,感到太子妃娘娘似乎受了很多伤,娘娘自幼年身子就极其虚弱,所以……”
他甚至不敢说太子妃娘娘服药的事情,此事尚未查明,他哪敢随意开口,万一是畏罪自尽呢。
“太子妃怎么会受伤?”当听到那句“受了很多的伤”,昭成帝心一颤,紧紧捏着拳头,蓦然问御医。
“下官也无从知晓。”御医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神,只能将头扣在地面,道。
但是哪怕御医不说,种种现象也表明这跟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可是太子殿下是当朝储君,日后肯定也是要继位的,御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太子殿下。
“查。”昭成帝目光锐如刀锋,逼得太子“摇摇欲坠”,一句话都不敢说。
“陛下,求您跟我们姑娘做主啊。”气氛陷入冷凝之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担心触了帝王的霉头,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惊呼声,昭成帝刚皱眉。
“陛下,是姑娘身边的丫鬟。”旬公公看了一眼那跪着的太子殿下,小声对陛下道,这下连“太子妃娘娘”都不愿意喊了。
此事肯定跟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但是姑娘自小就在他们陛下身边长大,谁敢给她委屈受,结果太子殿下倒好,直接将人给弄没了。
“让她进来。”昭成帝微微闭了闭眼,沉声开口,“朕会替你们姑娘做主,你有什么话,朕听着。”
“谢陛下。”巧云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讲述自己姑娘嫁到东宫不为人知的过往,泪流满面,“陛下,我们姑娘自从嫁到东宫以来,就一直恪守太子妃的身份,替太子殿下打点府上的上下事物,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太子殿下在姑娘过门的第二日,就跑到青楼跟别的姑娘厮混,丝毫都不顾及姑娘的感受,更甚至于在姑娘生病的时候,都不肯请御医为姑娘诊治。”
“去年,我们世子爷跟紫菱郡主的婚事本该提上日程,但是因为当年世子爷跟紫菱郡主的婚事是由先帝赐下的,所以这婚期两家不好做主,姑娘就请太子殿下从中帮下忙,谁知太子殿下明面答应,转身就将事情给抛诛脑后。”
“这也就罢了,今年新岁的时候,因为太后娘娘说姑娘跟太子殿下成亲这么长时间,尚无子嗣,只怕不利于巩固储君之位,回来之后,太子殿下就动手打了姑娘。”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他们印象中,太子殿下是何等温润如玉的人,怎么还动手打太子妃娘娘,这可是陛下亲自赐下的婚事,太子妃娘娘也是出自世家大族,太子殿下还真下的去手。
“太子殿下竟敢动手?”旬公公看向太子萧循,代替帝王问。
几乎在丫鬟将这些话说完的时候,昭成帝看向太子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死人。
“巧云姑娘,你继续说。”见帝王没有开口,旬公公安抚的看了巧云一眼,道。
太子殿下算是废了,这样的人哪能成为一国君主。
“有一就有二,之后每次只要太子殿下从青楼回来,就责怪姑娘不肯为他分忧,不如其她的姑娘体贴,也不像其她姑娘善解人意,对姑娘又打又骂。”巧云再次将头磕下去,无法言说她们姑娘那少女时的心事,“姑娘也想过传信给我们世子爷,但是每次的信都被太子殿下给拦截下来,太子殿下甚至怀疑姑娘的清白。我们姑娘自嫁进东宫以来,就没过个一日欢乐的日子,如今,只求陛下能够看在我们老爷跟夫人为国尽忠的分上,替姑娘做主。”
周围寂静无声,恍然间,他们才记起,这是第一世族唯一的姑娘,太子怎么敢……
“太子可还有其他话要说?”昭成帝将目光看向萧循,凉薄的问。
萧循吓得不敢抬头,后悔,愧疚让他一个劲的解释,“儿臣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行事都敢如此心狠手辣,那你若是故意的,是不是还要逼宫造反。”昭成帝的龙靴直接踩在太子纤弱的手指上,嗓音更是冷的刺骨。
萧循痛不敢言,他知道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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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成帝睁开暗沉的眸子,淡声道,“请贤妃娘娘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贤妃一副虚弱的模样走了进来,那弱柳迎风般的风姿,最具风情。
可惜昭成帝连看都未看一眼,只道,“贤妃,若是你是为太子求情的话,那朕觉得你可以回去了。”
“太子今日所为,你这个教导太子的人也有责任。”
当年贤妃跟出自丞相府的南定侯夫人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其中贤妃因为被当世鸿儒赞叹有宰相之才,所以深得先帝赞赏,昭成帝以为是个聪慧的,便将太子交给她抚养,谁知是个拎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