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椅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言明了他的身份,他乃是上一代主持的小弟子,如今泰华寺主持的师弟,在寺中颇有地位,我眉毛一挑,看着他。
果真是有大智的人儿,看出了我眉目中的杀意,言明自己的身份,让我有所顾忌,又看出我在此地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又言明自己才经过此地,不知我做了什么,让我放下心来。
我细细一想,刚才路经此地时,他并不在,况且此处如此显眼,王铮向来是心细的人,不可能如此一个大活人看不见,只能说明他是在王铮走之后才来此地的,有了这番念头,我也将杀意打消了。
重新笑颜上脸,我向怀安行礼:“大师多礼了,大师乃得道高僧,应当我前来拜见才是。”
“公主勿要如此谬谈。”
如今再好生看他,不卑不亢,如水一般,让我不由想到了小椅子,只是小椅子只是性子像水一般平淡,他却是里里外外都如水一般清澈,又果真像是寺里立着的佛像一般让人感到慈悲,能够将人心看透,能够将人普渡,难怪能成为上一任主持的关门弟子,与此人主持年纪相差四十有余。
“妙元还有要是在身,不打扰大师了,告辞。”我不愿多留,心中总有被人看透的慌乱,轻声说道,怕要将如此恬静的人惊扰了一般。
不待他回答,我便与他擦身而过,只有我知道,我的步子乱了。
“公主。”我才略过他几步,他便叫住了我,语气依旧平淡,却有不得不让我挺住脚步的魔力。
听到我顿了下来,他才转身,依旧平淡如水:“恕平僧直言,公主身上戾气太重长期以往,并不是一件好事,还望公主重视。”
我听罢,轻轻嗤笑一声,方才转身,挑衅看着他:“大师多虑了,本公主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还望大师下次开口之时,再三思,免得闹出了笑话。”
说罢转身离去,后头传来怀安如清流一般念经声:“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着,故名曰妄念,言其逐于妄想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于心纷扰,故名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
步子越走却快,像是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