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点了点头,皇后这便行礼去了偏房。
皇后走了以后,皇上把大皇子拥入怀中,心中叹息:若是萧淑妃的孩子还在,应该也跟辰儿一样大了吧!想他李玹才活二十六岁,孩子就已经去了两三个。本以为萧淑妃的女儿能躲过一劫,本以为生个可爱的女儿就不会遭人毒害,可是老天最终还是夺去了她的性命。她还那么小,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父皇。
“父皇,你以后能不能天天陪着儿臣睡?”大皇子仰着小脸问道。
皇上一扬眉头,面上满是歉然,笑道:“父皇日理万机,若有时间,定会好生陪你。不过辰儿也三岁了,不能事事都仰仗父母。父皇跟你一样大的时候,可是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好好努力,日后做个为天下苍生造福的有用之人。”
大皇子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道:“父皇放心,儿臣会好好努力的,决不让父皇担忧。”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把他抱到床上,揽着他浅浅睡去。
次日,艳阳高照,阳光透过门窗洒进来,荀暖了整个工房。柳瓷儿坐在桌前心不在焉雕刻着瓷胚,昨日那男子挺拔而又略显孤寂的背影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怎么也让她沉不下心来。
不远处的彩雀见她一直出神,凑了过来问道:“瓷儿姐姐!我听香草说,昨天你们遇到鬼了?”
“鬼?”柳瓷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彩雀趴到她耳边小声道:“据说还是个相貌堂堂的风流鬼。”
柳瓷儿闻言噗嗤一笑,小声道:“什么风流鬼,说不定是哪位皇亲国戚出来看看星星呢!”
彩雀扬了扬眉头,道:“什么皇亲国戚会大半夜去贤淑阁?说不定是当今皇上呢!”
皇上?要说那气度,倒是有几分皇帝风范,只是从面相上和眼神里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威严。
见柳瓷儿摇头,彩雀却道:“刚进尚瓷局没几天就见到了皇上,你们两个还真是走运。方才我就瞧你眼神不对,不会是被他迷住了吧!”
“嘘!”柳瓷儿立马做个让她禁言的手势,四下打量了一眼,嘱咐道:“彩雀,这话可不要乱说,回头再让旁人听去了嚼舌根子。那么高贵的皇上,我区区一个小宫女,怎会那么轻易见到。”
彩雀打趣道:“看把你吓的,若真是见到了皇上,心里还不偷着乐。”
柳瓷儿无奈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自己,道:“你觉得就我这样的身份,就算见到了皇上又怎样?”
彩雀啧啧嘴:“你这小模样可是没人比,这么好的脸蛋,这么好的身段,我瞧着都喜欢。”
柳瓷儿撇嘴笑笑:“若是你敢娶,我便敢嫁。”
彩雀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假装要上去亲上一口的。
这时,突然有人厉喝一声:“闹够了没有?”
二人闻声镇住,柳瓷儿抬头看向来人,然后尴尬一笑:“姑姑好!”
彩雀立马转身行了一礼,然后移着小碎步悄悄溜走了。
孙宫人望着柳瓷儿叹了口气,冷着脸丢下一句“还不干活,看来还没罚够。”便大步走开。
柳瓷儿拍了拍胸脯,真是吓了一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了八、九日。这日晚上,柳瓷儿一个人在房间里研究纹样,明天就是选拔了,执掌姐姐只选一个,若她不争取,怕是要辜负赵宫人的一片苦心了。但是依静初这几日的表现,或许真的会压自己一头。
“瓷儿姐姐!”屋外有人敲门。
柳瓷儿起身开门,看到是香草,急忙拉她进屋,含笑道:“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明日就要比赛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香草从腰间取出一个剪纸的纹样,递给她,忧心道:“明日也不知什么题目,虽说手艺精巧算一回,但是雕刻出新意的东西也很重要,这是我今日剪的样子,拿来让姐姐瞧瞧。”
柳瓷儿接过剪纸,仔细打量一番,笑道:“不想香草剪纸的功夫也这么好,这蝴蝶剪的真是栩栩如生。”
香草谦虚笑道:“姐姐真是过奖了,我给这花样取名《晴春戏碟图》。蝴蝶誉为“会飞的花朵”、“虫国的佳丽”,是一种高雅的象征,我觉着应该跟皇后娘娘的气质很配。若是明日无要求,妹妹准备用这幅图样雕刻。”
柳瓷儿赞赏地点了点头:“妹妹手巧,明日一定能拔得一筹。”
“姐姐真是见笑了,香草并没有想着能有多出众,只要安安稳稳地呆在尚瓷局就好。不知姐姐有什么想法?明日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柳瓷儿拉着她走到桌子前,把刚刚在宣纸上画好的图样给她看。
香草望着纸上的图案,眼前一亮,赞道:“姐姐这图真是大气,丹顶鹤在殿脊上空翱翔盘旋,动飞之势和曼妙体态,衬托气氛祥和吉庆,也使得下面的宣德门很是威严。真是好作品!”
柳瓷儿不想香草说的如此透彻,这幅《瑞鹤图》是她在现代时古画研究中最喜欢的一幅图,其表现的是宣德门的庄严耸立。香草作为一名宫女,竟然一眼看出其中的精髓,倒不像平常人家长大的孩子。
“香草妹妹之前是不是读过书?”柳瓷儿问道。